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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慕容澤停了下來,從身上取出一枚藥丸遞給寒淩瑤,“越往裡走,隻怕瘴氣之毒越甚,你服下此藥丸可解。”
寒淩瑤搖了搖頭,溫聲道,“你不必擔心,我自小習醫,在藥池裡長大,早已百毒不侵了,瘴氣之毒傷不了我。眼下找個地方醫好你身上的傷才是最重要的。”
說着便一路扶着慕容澤向林子的深處走去,擡頭望去不遠處有一座天然的石洞。
看着漸漸支撐不住的慕容澤,寒淩瑤道,“你再堅持下,我扶你去山洞那邊休息下。”
二人來到石洞内,但見這石洞并不大,在靠裡側的洞壁處有個石床,寒淩瑤便扶着慕容澤往石床走去。
“你先在這上面休息下,現下讓我替你把把脈。”說着,便往慕容澤的脈搏探去。
幾許過後,寒淩瑤止不住的皺眉思索,為何會這樣?他的脈搏一如先前般紊亂無序,甚至比之前更甚。正常人的脈搏怎會如此?
按這脈象來看,他的身體猶如強弩之末,身體器官皆有衰竭現象,再十餘年隻怕是要油盡燈枯,這樣的脈搏絕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他難道是中了什麼毒嗎?
若論中毒,倒不如說這更像是服了某個藥物強行在改變身體機能,到底是什麼,此刻她竟一時探不出什麼究竟。
此刻慕容澤并沒注意到寒淩瑤的臉色變化,憑借着僅有的力氣推開探在自己脈搏上的纖纖玉手,抽回自己的手臂。用虛弱的聲音道,“不用白費力氣了。本王口渴了,你去外邊打點水來。本王在這歇息片刻。”
寒淩瑤聞言強忍着淚花,立馬起身應道,“好,我這就去,你在這等我。”
支走了寒淩瑤,慕容澤便痛苦的躺在石床上打滾,額頭冒着虛汗,反噬之痛一陣猛過一陣,萬蟲啃咬,全身被疼痛感裹挾着,周身經脈如被人碾碎了般。連小雪配的藥都收效甚微,看來他身上的反噬已越發嚴重。
在外面尋了一圈的寒淩瑤一路上心事重重,回想起往日雪姐姐曾問她易經丸的事,她頓時恍然大悟。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中形成,他定是服了易經丸,易經丸能更改人身體的機能,猶如重新換骨,可以更換樣貌、體态、筋骨、性别特征,甚至可以讓一個癱瘓之人擁有強健體魄。但服用此物的代價甚大,強行重塑身體便是要以壽命作為交換,猶如昙花一現。更可怕的是在那短暫的壽命裡亦不能健康平安,還要受反噬之痛,生不如死。
澤哥哥為什麼要這麼服用此物?不行,她要親自看看是否真如她所推測。想到這,她便心急如焚返回山洞。
待靠近山洞,便聽到裡面傳來痛苦的聲音。她顧不上許多,小跑進去。
看着面前眼睛猩紅,痛苦不堪的慕容澤,她的心跟着也心疼起來了,用手輕輕撫摸着他的額頭。“别怕,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慕容澤望着去而複返的寒淩瑤,用僅存的一絲理智吼道,“走,給我走,誰讓你回來的。”
經脈亂,用針灸是最能抑制他的疼痛。顯然眼下并不具備這樣的環境。那麼就是藥物壓制,可這個節骨眼她哪裡有藥材。
正當她想破腦袋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或許,她可以成為藥。她自小服百草,師傅喂了她無數靈藥,往日師傅還曾對她開玩笑道,“你這小丫頭,吃了我無數靈丹妙藥,你身上的血放一碗出來都能救一個瀕死之人的命了。”
既然她的血能救人性命,那是不是也能緩解他身上的疼痛?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她無法眼睜睜看着澤哥哥如此痛苦。
思之,便拾起地上一塊鋒利的小石子,露出她潔白無瑕的手臂,用石子鋒利的菱角劃破自己的手臂。看着手臂流出的鮮血朝慕容澤喂去。
看着在吸食她鮮血的慕容澤漸漸安靜了下來,身上的痛苦逐漸在減弱。
她知道自己猜對了,看來她的血真能為他止痛,她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望着眼前深愛的人,寒淩瑤呢喃道,“真好,若我的血能救你的命。我不介意放幹我的血為你續命。”
随着疼痛逐漸緩解,慕容澤頓時也清醒了過來。
看着身側倒下的寒淩瑤和那還在往外流血的手臂。慕容澤擦了擦嘴角,看着殷紅一片的血迹。
似乎明白到什麼,焦急的喊着,“寒淩瑤,你給我醒醒。”不見回應,她立即起身抱住寒淩瑤,小心的探上她的鼻息,随着溫熱的氣息冒出,她頓時放下了心。
随即,撕下自己的衣角,為寒淩瑤包紮受傷的手臂。将她小心平躺在石床上。
昏迷的寒淩瑤,雖身着男裝也難掩她俏麗動人的臉龐,美的不可方物,慕容澤就這麼靜靜的看了幾眼,刹那間腦中警鈴大作,驚覺自己剛剛神志不清的時候,會不會被她發現身份,若是如此的話,那此女便不可留。
哪怕她剛剛舍命救了自己,哪怕她隻有萬分之一要害自己的可能。哪怕是如此,但她也不能賭,不能賭上這二十年來的苦心孤詣,賭上自己的宏圖霸業。
瞬間,臉上的柔情盡散,取而代之的是寒冷的殺意,她伸手掐住她細白的脖頸,隻要稍稍用力,她便會無聲無息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