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緻安一時沒料到竟然沒有人向着他說話,嘴角抽了一下又一下,看着一旁十分認真的皇後,問道:
“你就不擔心長樂的安危?”
“擔心啊,怎麼不擔心!”
“那你也願意讓長樂去戰場?”
“願意啊,你知道的。”蕭容音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當時若不是在亂世,我哪裡有站在你身邊的機會呢?我既然自己從絕境中走過,自然會想給長樂撐把傘。”
“你這話說的,仿佛就我一個惡人似的。”宋緻安雖然有些動搖,但所有人都向着那李牧然,他心裡總歸不是滋味。
“哪有,長樂既然想要走這條路,未來的磨難必不可少。先磨磨性子倒也好,若不然一次打擊就垂頭喪志,哪裡能當将軍呢?”
宋緻安突然笑了,他知道容音是在安慰他,但沒關系,借李牧然的信将近日的郁悶之氣發出來也是件好事。
徐清河見他們二人有說有笑的,便在桌子上搜索一番,能拿在手中把玩的也隻有那信了,便再次将那信拿起,欣賞起李牧然缥缈的字迹。
這一看卻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這信有問題。”
此話一出,惹得宋緻安立刻朝那信看去。
“什麼問題?”他能确定這信就是出自李牧然之手,換了别人可不敢如此辱罵他,若這信真的有問題,那就證明,李牧然有别的話不能被别人發現。
飛鴿在途中并不一定能确保這信不被有心之人打開,李牧然怕是也考慮到了這一曾,才在信中罵得狠了些。
徐清河剛剛拿了茶盞把玩,手上不小心沾了些茶水,再看信之時,才發現接觸過水漬的部分,莫名的消失了。
也就是說……
“有些字迹沾水後會消失,李牧然想要傳達的應當不止是有關長樂的内容。”
徐清河看了看信的厚度,大概七八頁紙。他們一開始還真的以為李牧然因為長樂受了委屈,氣上頭了,畢竟這種事他确實做得出來。
現在看來……難不成劍南的事又有了新的變化?
蕭容音在一旁幫忙将信沾濕,還要保證不破壞信紙。他們兩個都不是能幹的了這種細活的人,蕭容音很自然的接了過來。
“這是……”宋緻安沒等紙幹,就将信拿起,看了起來。他很着急,畢竟眼下上陽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再出現什麼事,他可真不一定能控制得了了。
旁邊的徐清河站在了宋緻安身後,與他一同看了起來。
将多餘的字去除之後,李牧然的内容顯然言簡意赅了些。上面說的正是齊譽同他講述的有關岷江的事情,還要魏若軒死前說的那句話。
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起來,亦如李牧然得知岷江實情的那一天。
李牧然緊抿着嘴一言不發,他臨時接到前往岷江的任務,其實對于此地的狀況并不清楚。
齊譽的出現可謂是一個極大的驚喜,但這驚喜亦伴随着深深的危險。
岷江此時就像一個巨大的深淵,但李牧然卻必須前往,他有些後悔帶上長樂他們了。
若是隻有他自己倒也還好,但顯然,岷江的危險已經不是他所能預估的了,于是他看向李長樂,好言勸慰道:
“有關功績的事兒,爹回頭再給你補,岷江這個地方,你們去不得。”
李長樂也抿着嘴,她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性,她們如果硬是要去的話,可能會給她爹帶來更大的麻煩。但看着自己是個累贅,李長樂又有些不甘心。
李長樂剛想點頭,一旁的齊譽卻開了口:
“其實,郡主也不一定會遇到危險。”
李牧然擡眼看去,想知道他為何這麼說。
齊譽思索了一番,沉聲答道:
“岷江的危險來自于他的敵視,任何來自朝廷或是與肆乘軍有關的,他們都會打起萬分的防備。但我們并不一定要大張旗鼓的前往岷江,将軍已經接了聖旨,不得不在明處。但我們不同……”
齊譽說的話,李牧然能明白。有一定的道理,但仍然不夠,他不能拿三個孩子的性命去賭。
齊譽見狀,知道将軍的猶豫為何,于是再次進言:
“而且,我确實有其他入岷江而不被人發現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