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姜夏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發呆,看見來人是“姜方然”,便擡腿就朝着床上走去。
“我乏了,你滾吧。”
齊譽無奈地撇了撇嘴,頂着姜方然的這張臉,真是處處不受待見。
齊譽關好門,打算離姜夏近一些。
畢竟門口的人都還在,他說得太大聲,被發現了怎麼辦?
可是,他剛走到床邊,姜夏突然轉頭沖到了他的懷裡,一聲不吭,但是齊譽能感受到,她在發抖。
齊譽的肩膀濕了一大片,他想安慰姜夏,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這……有點兒太近了……
不過姜夏自己一個人,也是太害怕了,好不容易看見他……
齊譽自己天人交戰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回抱住她。
可是他的手剛剛擡起,姜夏便從齊譽的懷中掙脫,她随意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神色焦急。
“你怎麼來了?”
齊譽苦笑道:“怎麼認出我來的?”
“我如何能不認得你?”姜夏有些委屈,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說什麼昏話。
“冒險來找我,有什麼事要我做嗎?”
姜夏知道齊譽不會無緣無故就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找她,定是有要事找她幫忙,她不能耽擱時間,齊譽在這裡待得越久就越危險。
“你的婚事,不是單純的與知州合作。”齊譽言簡意赅。
姜夏眉頭微蹙,她知道父親在謀劃什麼大的,但并未想通究竟要做什麼。
“你父親,他大概是要殺知州,奪兵權。”
姜夏立即搖頭,覺得這個計劃有些離譜。
“奪兵權可不是件小事,就算知州死了,肆乘軍也不會聽他的。”
齊譽定定地看着姜夏,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柔,被姜夏捕捉到了。
姜夏甚至來不及欣喜,便被齊譽的話驚住了。
“所以,你才要嫁給知州。知州未必會死,但是一定會被控制在你父親的手裡。他們大概會要你在新婚之夜做些什麼,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找你商議?”
姜夏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參與到家中的任何局中,她隻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花瓶罷了。
“我還沒見到父親,不過前幾日,姜方承有來試探過我的口風,想必就是為了大婚當日,确保我能為他們做事,讓他們的計劃萬無一失。”
齊譽點點頭,到了嘴邊的“到時候見機行事”還是換成了:
“多加小心,我們會救你的。”
姜夏突然笑了,她知道齊譽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對她說這些的。
“你在擔心我嗎?”姜夏再次貼近齊譽,将手搭在了齊譽的胸前。
齊譽被突如其來的攻勢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磕磕巴巴地說了好些個聽不懂的詞,然後緊抿着雙唇,低下了頭。
輕不可聞的一聲“嗯”從齊譽的唇縫擠出,姜夏笑得很開心,然後再次抱住了他。
齊譽這次沒有猶豫,回抱了姜夏。
“你真的……要小心。”齊譽仍舊不太放心姜夏。
“我知道。”姜夏應道。
二人的溫存并沒有持續太久,姜夏不舍地從齊譽的懷中退出,她知道,齊譽該離開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姜夏甜甜地看着齊譽笑着。
“走吧。”
姜夏站在原地,笑着催促齊譽。
“我……”齊譽還想囑咐些什麼,他直覺姜夏的狀态并不對勁,她不該是現在的這個性子才對。
齊譽猶豫着走到門口,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你打算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姜夏老實回答,“你放心,我不會壞了你們的計劃的,我會老老實實地等着你來救我。”
齊譽已經站在門口,他不能說多餘的話,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夏,暫且相信她的話。
左右距離攻進少女村也沒多少時日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齊譽出了門以後,姜夏滿足地倒在床上,她的嘴角始終沒有放下來過。
齊譽的擔心并沒有錯,姜夏确實有自己的計劃,難得她有了做主的機會,難得父親和哥哥将她納入重要計劃,成為關鍵的一環。
她不做些什麼的話,豈不是太愧對父親和哥哥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了嗎?
姜夏默默地盤算着心中的計劃,她不知道自己的成婚時間,但她知道這個時間對齊譽他們來說很重要。
可齊譽并沒有讓她試探,隻能說明,她在其中不能走錯一步,隻要問了,便會引起父親和哥哥的懷疑,很有可能會被踢出局。
姜夏向來清楚利弊,既然她不能問,那她就不問。
相信齊譽會安排好一切,她照做就好。
隻是,姜夏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剛剛那個擁抱……姜夏有些回味地抱住自己,想挽留住那種感覺。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齊譽并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