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種事肯定是要你親自去才顯誠意!”沈靈薇恨鐵不成鋼,無語至極地瞪圓了一雙明眸:“你怎麼能讓下人去?這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謝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唇角微勾:“也不算白忙活一場,昨日.你玩開心了,不是嗎?”
沈靈薇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心頭忽跳,結合這兩日發生的事和他對她的反應,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呼之欲出,她緊張地眨了下眼,硬生生地錯開眼,慌亂道:“話,話是這麼說的,但我的開心不重要,你和殷文君的事才重要,你不要弄反了。”
謝璟見她躲閃,執茶盞的手一頓,幽深的眼眸中帶着洞穿人心的審視之色,“也是,那,我該如何做?”
男人尾音微微上揚,透着幾分苦惱,但若細聽的話,好似又有些若有若無的咬牙切齒感。
沈靈薇見狀,越發肯定心中猜測,她眼睫不安地顫了下,慌張地将身子扭過去背對着謝璟,但身形高大的男人,哪怕在銅鏡中隻顯露半邊身子,可身上淩厲的氣勢依舊難掩,令人難以忽視。
沈靈薇胡亂拿起桌案上的耳墜兒,佯裝随意地歪頭戴上:“容,容我想想。”
謝璟不着痕迹地将她異樣看入眸底,臉上笑意越發的深,氣定神閑道:“此事不急,可以往後放一放,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沈靈薇再顧不得心中慌亂,忙轉頭再次看向謝璟。
“剛才我出去時遇到三皇子了,他應該得到了你在此地的消息,特意來尋你,但恰好撞見了我和你同住一屋的事,惱羞成怒後,和我單挑打了一架,可惜打輸了。”
謝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原以為他可能會來找你,但直到我回來,他都沒來,許是人此刻已經下山了。”
沈靈薇驚的手一抖,耳墜兒霎時從手中脫落,掉在桌案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謝璟和司亦塵同為男人,最為了解男人的秉性,這也是謝璟方才對上司亦塵後,沒有對司亦塵隐藏對她的心思的原因,隻因此隐藏不了。
沈靈薇見謝璟說完話以拳抵唇低低咳嗽起來,忙拾起慌張,從妝鏡前站起來急聲問:“那你有沒有受傷?”
謝璟身上舊傷未愈,方才又被司亦塵劍氣所掃,這才感到胸口沉悶不适,咳嗽了幾聲,他忙朝她擺手,“我無礙。”
但話雖如此,可他面色慘白,額上更是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看起來憔悴不堪。
沈靈薇見狀心頭羞慚,若不是他私藏她于此,也不會被司亦塵發難,她忙反握着他臂膀,“我扶你去床榻上躺一會兒。”
謝璟剛想說不用,但見她滿臉關切的模樣,心下頓時軟得一塌糊塗,頭一歪,直接靠着她肩膀,做出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也好。”
沈靈薇猝不及防被他半抱着,下意識想躲可又怕摔到他,隻一刹那,臉頰和耳後便通紅一片,她忍着若擂鼓的心跳聲,渾身僵硬地将人扶到床榻上躺着,“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然,人剛邁出一步,男人反手握着的手,将她拉坐在床榻邊沿:“不用。”
透窗而來的暖陽籠男人一身,光影中,他臉上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幽深眼眸被熏染成琥珀色,看起來流光溢彩,仿若蠱毒般能蠱惑人心,隻聽他嗓音低啞地柔聲道:“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他誤會了你我兩人,這幾日極可能對你發難。”
沈靈薇被他盯得臉熱,她下意識掙了掙他拉着的右手,“我知道,我,我會好好想想應對之法的,倒是你,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莫要再想此事。”
然,男人卻似毫無察覺,以拳抵唇,又開始低低咳嗽起來。
沈靈薇怕扯到他身上救傷,立馬不敢亂動了。
她心跳得更快,眼睫低垂顫了幾下,幾乎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的同時,心頭更覺愧疚,若不是她無意間把謝璟拉進來,司亦塵極可能一時半會不會對付他,可這下.........
思及此,沈靈薇咬了下下唇,半晌低聲道:“說到底這次是我連累了你。”
謝璟聞言停止了咳嗽,他挑唇輕笑,目光似有深意流動,“你我之前何須說這些客套話,而且——”
謝璟說到此處,緩緩收起笑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臉,鄭重而低沉着聲歎了口氣,“從頭到尾,我也不算冤枉。”
沈靈薇聽後,尚未平複的心跳倏然又疾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