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玲這才忙放下手中活計去了。
一刻鐘後,雪玲去而複返,氣喘籲籲地禀告沈靈薇:“奴婢假扮成行宮裡的丫鬟,去給殷小姐送燭火,打聽到的消息說是殷小姐昨日回來後,連夜收拾行囊回寺裡居住去了,人壓根沒在行宮,至于衣裙到底送沒送過去,奴婢沒打聽出來。”
沈靈薇:“.........”
這等于沒說。
說話間,門外忽響起張慎的高聲問詢聲:“沈小姐可在屋中?”
沈靈薇一瞬回神,忙從小榻上起身,撩開門簾走了出去,面帶微笑着對張慎道:“張副将,找我何事?”
外面天光正盛,燦陽映在少女臉上,愈發顯得少女唇紅齒白,俏麗動人。
張慎隻望一眼便再不敢看,心頭忍不住诽謗一聲:怪不得他家上峰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這等絕色,換作是哪位男子都扛不住啊,遂忙輕咳一聲,令身後下人将箱子擡過來。
“我家上峰命屬下送給沈小姐的,還特意交代屬下給沈小姐說一聲,這裡面的首飾,沈小姐可随意支配。”
雪玲在旁驚疑地脫口道:“什麼叫随意支配?什麼意思呀?是送給我家小姐了嗎?”
不待雪玲說完,張慎躬身笑而不語:“屬下告辭。”
“哎,哎.......”雪玲張嘴就要喊他,可張慎卻溜得比兔子還快。
沈靈薇沒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心亂如麻,怕引來麻煩,忙制止了雪玲,再垂眼看地上的紅漆小箱子,兩個下人竟然擡不動,也不知道裡面放了什麼寶貝,邊朝屋内走邊交代雪玲:“先把這些首飾收拾起來,等謝璟回來了,我再問問他是如何打算的。”
萬一真的是她會錯他的意思了呢?那可就丢臉丢大發了。
然而,直到深夜,謝璟都沒有回來。
這所行宮白日雖靜悄悄的,可一到晚間便人聲鼎沸,絲竹弦樂之聲不絕于耳,哪怕到了深夜,前院的喧鬧聲和猜拳拼酒聲還時不時傳到這邊。
沈靈薇昨夜沒睡好,原想着躺在床榻上休息一會兒,邊繼續等人,何奈,困意上頭,一不留心就睡着了,等人再睡醒時,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她慵懶地翻了個身,擡手揉了揉眼睛,正要看時辰。
房門忽被人從外面推開,竟是謝璟挾裹着一身冷意回來了。
沈靈薇心中一喜,右手撐着床榻就要坐起身,然,下一瞬忽想到白日的事,羞燥猶豫起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更何況這是夜裡,兩人待會兒還要同榻而眠,她總不能邊和他說話,便看着他脫衣上榻,睡在她旁邊..........
光想想那個畫面,沈靈薇便尴尬得恨不得腳指頭摳被褥了。
然而,就在這一錯神間,隻聽“咚”的一聲,男人已走到桌案前,解下腰間佩劍,輕輕放了上去。
沈靈薇一瞬回神,立馬做出決定忙重新躺下,緊閉雙目佯裝睡熟了。
謝璟是習武之人,自是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他轉頭看去,便見層層疊疊的床帷中,少女面朝内躺着,呼吸平穩,嘴裡時不時地還發出如同小動物睡熟時的鼾聲。
謝璟挑了下眉,放輕腳步走近床榻,撩開床幔。
皎月月色透窗撒了一地,少女就睡在朦胧的光影裡,她身子幾乎貼着牆,肚子上隻蓋了一小片被褥,雙手雙腳皆露在外面,而身上穿的衣裙并非白日的杏色低領襦裙,而是一件翻領白色繡桃枝的衣裙,一長串的粉色盤扣從頸子扣到胸口,将白皙的頸子和胸口捂得嚴嚴實實。
許是熱,她瓷白的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臉頰睡得紅撲撲的,随着他走近,櫻唇微微上翹,發出的呼噜聲越發響亮。
好似跟防賊似的防着他。
謝璟被她嬌俏可愛的模樣取悅到,心中煩悶一哄而散,他矮下身子坐在床沿上。
沈靈薇霎時察覺到身側被褥塌陷一片,心弦頓時提得高高的,邊豎起耳朵聽身側的動靜。
過了許久,也許是須臾。
蓋在她身上的被褥動了動,好似被男人全部拽走了。
一陣窸窸窣窣之聲後,男人好像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沈靈薇不覺松了口氣,身子正要不着痕迹地朝内再挪一挪。男人忽翻了個身面朝向她。熟悉的幽蘭暗香霎時撲在了她後頸上,下一瞬,一個濕熱之物輕輕地落在了她額頭上。
沈靈薇還未咽下的那口氣頓時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