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沈靈薇一顆心霎時提到嗓子眼,生怕被人瞧見,想也不想地忙伸手推他胸膛,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别,别在這兒........”
男人卻不為所動,抓着她雙手抵在牆上,攬着她後腰的大掌收緊,兩人的身子頓時緊貼在一起,他則趁着這個間隙吻得更深,動作之急促,暴烈地好似要将她整個人吞吃入腹,仿佛吻了她這一次後,便再無下次。
這個念頭在沈靈薇腦中剛一閃而過,她便被男人來勢洶洶的纏吻擠壓走了胸腔内原本所剩不多的空氣,身子漸軟,耳邊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謝璟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
他氣喘籲籲地将頭抵着她的肩膀,平複胸腔内激蕩的情緒,以及身上快要滿溢出來的勃勃情動。
沈靈薇的唇.瓣殘留着一層水色,在這片竹林暗影中顯得微微紅腫,格外的嬌豔。
她生怕被人瞧見,忙推開謝璟,卻不知怎的,心裡明明想走,可雙腳卻如同在地上紮根一般,挪不動腳步。
昨夜臨睡前,腦海中浮現出的各種不好的念頭,在此刻也仿佛被消音,耳邊隻剩下若擂鼓的心跳聲,她無措地垂眼,用染了他胸膛熱意的左手,胡亂抓了把腮邊碎發,幾經猶豫,還未開口,便聽他低啞着聲:“我這幾日有事要忙,可能沒空來見你。你若有事可以去找張慎,他會幫你。”
一股淡淡的失落霎時襲上沈靈薇心頭,她止了薅頭發的動作,脫口道:“你要去哪?”
謝璟垂眸,眸色微閃,下颌繃起。
沈靈薇忽覺自己好像問得多餘,但他昨夜不是剛令她認清楚自己的心?她糾結了一.夜,還未糾結出個結果,他卻忽然變了個模樣,是退縮了?還是覺得她的身份尴尬,不願再和她糾纏?
可若真的是這樣,他方才為何又動情地吻她?
這一切令沈靈薇慌亂之餘,又生出幾分煩悶和委屈,但她素來心高氣傲,不想被人看低,故而,這次也和以往的無數次一樣,佯裝随意地點頭:“知道了。”
話雖如此,可薅腮邊碎發的手卻用力到指尖發白,“那我先走了。”
“嗯,我送你。”謝璟止了喘息,直起身子走到她身側。
沈靈薇沒有拒絕,兩人一路無話,今日的謝璟也格外的沉默,仿佛滿腹心事。
有好幾次沈靈薇差點就要問出口了,但每次話到嘴邊,可又咽了回去。
她一個即将嫁入皇室的人,前途難料,他縱然喜歡她,可當真會為了她與整個皇室為敵嗎?
若會,那無疑是以卵擊石,若他選擇不會,那就要放棄她。橫在兩人之間的鴻溝已非常人之力能解決,好似再往前走,他們兩人就要雙雙進入死局,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回應她呢。
想到這,沈靈薇心頭剛泛出的一絲絲甜蜜,皆化為淡淡苦澀,從舌根下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之後,一連數日,謝璟都未曾現身。
轉眼間到了皇後娘娘為聖上祈福的最後一日,那些流民因皇後娘娘的幹預,所受冤屈很快被聖上知曉,聖上當即龍顔大怒,令大理寺徹查此事。
接着,未出兩日,涉案的一幹官員全部被緝拿在案,并對自己做下的惡事供認不諱,因此,咬出了不少前朝上至一品,下至五品的官員。而其中便有齊王府。
此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聖上本就不滿謝璟督辦趙王謀逆案不力,此事又在這種時候被爆出,聖上怒上加怒,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将齊王和謝璟斥得擡不起頭,并暫時卸去齊王職務,交給大理寺督辦,可有涉案官員供狀上寫的貪污之事。
等沈靈薇知道的時候,人已跟着皇後娘娘在返程的馬車上。
她拿着茶盞的手一抖,臉色驟變,不可置信地反問雪玲:“消息可是真的?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雪玲擦了把額上的熱汗,急聲道:“起初奴婢也以為是聽錯了,忙跑到謝美人那邊打探消息,伺候謝美人的宮人說,美人也是今日才得知的,急的一下子病倒了。”
“那謝璟現在人在何處?”
“那邊沒有說,但聖上雖責怪他辦事不力,可沒有将他革職查辦,依舊允他擔任執金吾一職。”雪玲将心頭疑惑一股腦說出來,安慰沈靈薇道:“說不準,聖上隻是借題發揮,想為難為難齊王一家,給旁人下下馬威而已。”
“不。”
沈靈薇再忍不住,立馬調轉腳尖朝馬車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