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低頭看向蕭禹,蕭禹朝她笑了下。
沈扶微微皺眉,此處乃是京郊,距京城不過百裡,便有人這般不将皇室放在眼中。
她從前不入世,入世之後也常在宮中,本以為不打仗,百姓安居樂業便是太平,卻不曾想,這平靜湖面之下暗潮洶湧,已距她這麼近。
沈扶也在這時明白,天下從來都是不太平的。不談天災,哪怕身在相對太平的盛世中,也總有人對皇族不滿,觊觎皇位,鬧出些人禍來。
非親身經曆,不能感同身受。今日這般嫌棄災民,風水輪流轉,來日誰知是何光景呢。
“萬大人,竟是這般治理碧州的嗎?”沈扶道:“天子腳下,容得下人對太子殿下出言不遜,對災民嫌棄至極,這般上位者,要如何使百姓信服?”
萬恪相看向沈扶,沈扶逆着光站在窗前,精緻的臉上表情淡淡,窗外雨幕在她之後,襯得她好似那掌管天象的仙女般清冷無暇。
卻不想她出言這般犀利。
萬恪相立刻下跪請罪道:“殿下恕罪,是下官沒有協商好,是下官的不是。”
“無能。”蕭禹嗤笑一聲,站起身對其餘人說道:“衆位下去歇息吧,午後還要去往災區。”
“是,殿下!”
一出好戲無人觀,李潤伸手攔住蕭禹,“太子殿下這般離去,不給我們一個公道嗎?”
“滾開。”蕭禹顯然發了怒。
李潤脖子一縮,眼神閃爍,朝後面揮手道:“衆位,不能讓太子出這個屋子,一定要讓他給我們一個公道!”
方才跟在李潤身後進來的人,湊上前來,李潤及身後二人如變戲法一般從背後抽出長刀,指着蕭禹。
守在門外的東宮侍衛聽見聲音後也跑進來,圍住李潤三人。
沈扶跨步上前,推開了蕭禹面前的刀道:“你要造反不成!”
“我們想要太子殿下給我們一個公道!”李潤嘴上這般說着,手卻高高舉起長刀,朝着蕭禹劈來。
“殺了太子!”
他們的刀朝着蕭禹砍來,東宮侍衛立刻上前,兩相對戰,刀劍交鋒聲音刺耳,沈扶抽出腕間軟刀,一刀捅在了李潤胸前,蕭禹在後拉住沈扶的胳膊,一腳踹在李潤胸前,李潤摔到院中掙紮幾下,吐了口血後,便不動了。
跟着李潤來的那些人見李潤死了,扔下刀大喊道:“太子,太子殿下殺人啦!”
“太子殿下殺了無辜百姓!太子殿下殺人了!”
簡直滑稽至極。
蕭禹道:“拿下。”
“是!”
訓練有素之人到底與民間之人不同,不過片刻,他們便被壓在地上,蕭禹踩住一人的臉上問道:“你們受何人指使,來此鬧事?”
那人掙紮着道:“太子傷害百姓,你們快去找人來看。”
沈扶轉頭看去,隻見方才進來的一群人中,有幾個人真的向外跑去,“殿下!”
蕭禹安撫地看向沈扶道:“無妨,讓他們去,一群蠢貨。”随後吩咐東宮侍衛道:“關入府邸水牢,問出背後之人,即可斬首示衆。”
“是。”
東宮之人走後,沈扶想起什麼,轉身便看見了從後面悄悄往外走的萬恪相,沈扶甩出軟刀,刀瞬間飛出紮在萬恪相小腿,萬恪相摔倒在地。
“啊——!”
侍衛快速上前将萬恪相拎來蕭禹面前,蕭禹問道:“萬大人,你跑什麼?”
沈扶走到萬恪相腿邊,手握着那刀柄微微一轉,萬恪相又開始嚎叫,沈扶問道:“何人指使你一個州牧安排方才之事,來壞太子殿下的名聲的?”
萬恪相臉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顫抖着回答道:“我并不知曉……啊——!”
沈扶按住軟刀向下壓,“說不說!”
“我說,我說!”萬恪相道:“是,五皇子殿下!是他要我這般做的!他說自己的功勞被太子搶去,他就要太子身敗名裂!”
沈扶擡頭看向蕭禹,蕭禹道:“老五尚在禁足,你如何能與他通信。既不說,來人,将萬州牧也扔進水牢!”
“是,殿下!”
“饒命!殿下饒命!”
聲音漸遠,萬恪相被拖下去後,沈扶起身收了軟刀,她道:“殿下,是污蔑嗎?”
蕭禹點頭,“宮中侍衛還不至于這般無能,能讓禁足皇子随意與外界通信。”
沈扶心下明了,她道:“難不成這次也會如上次般,查到最後,是五皇子的人引來洪水嗎?”
“不好說,我們先查。”蕭禹道:“背後之人藏的如此深,斷然不會隻用天象做這一兩件事,若不盡快把他抓出來,天下還會有災。”
沈扶點頭,說道:“殿下,我想去洪水的源頭查探,那處可能會有線索。”
“好。”
蕭禹點頭,沈扶與蕭禹相視一眼後踏出房門,留下滿室愕然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