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聲音的嗓音嘔啞難聽,沈扶強忍着不适,再次問道:“你說蕭禹當日的聖旨,究竟有何意思?”
房頂瓦磚輕動,似乎有人走過,黑面人臉上有一瞬的慌張,他把紙包放在沈扶的桌上,“過不了幾日,會有人将真相告知沈大人,大人等着便是。這包藥我送到了,話也送到了,沈大人,可莫要讓上主失望啊。”
說完匆匆從正門離去,沈扶站在原地,思索許久也并未找到頭緒,蕭禹的聖旨是皇帝派他前去找爹入宮,蔔算天象的,難不成他與滅族之事,有何關聯嗎?
黑面人離去不久,沈扶身後的窗子外跳進來一人。
此人身着東宮暗衛衣裝,跪在沈扶身後道:“屬下等一半中計離去,一半被人迷暈,是我等失職離去許久,不知這段時辰内,沈大人這邊可有異狀?”
沈扶伸手将那包藥藏入袖中,她轉身之時,臉上表情淡然,“欽天監内能有何事,你們去忙什麼了?”
“回大人,據此處較近的一個娘娘宮中着火,我等皆被叫去,其中一半之人走在偏僻宮道被煙霧迷暈,屬下發覺不對,即刻回來。擅離職守是屬下失職,回去東宮後,我等定會向殿下和沈大人請罪!”
“起來吧。”沈扶聽見阿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道:“既然跟着我,便是我的人,聽我的令,此事不必讓殿下知道,也莫要說給任何人,懂了嗎?”
跪地之人一臉驚訝,對着沈扶堅定的目光,那人說道:“是,屬下聽沈大人的!”
“回你們各自的地方去。”
“是。”
阿蝶回來之後,并未發覺異常,她是蕭禹的人,哪怕跟在沈扶身邊這許久,若是蕭禹問些什麼,阿蝶定是都會說出的。
一日事畢,沈扶回到東宮之時,正好遇見長風回來,他道蕭禹公務纏身,晚些回來應當就到深夜了,要沈扶吃了晚膳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沈扶聽過後應下,卻在吃完飯和羹湯還有藥之後,拿着天命辭坐在了窗邊榻上。
阿蝶多點了幾盞燈放在桌上,屋中又亮堂不少,她道:“夜深了,大人早些歇下吧。”
沈扶翻了一頁書,看了眼外面後,說道:“你去準備一壺清水,再拿兩個碗來。”
“是。”
阿蝶很快準備好送進來,沈扶又翻了頁書道:“你出去守着便是,我這就要歇下了,今夜不用伺候我。讓膳食房做碗羹湯,待殿下回來直接送來。”
阿蝶道:“是。”
屋内安靜下來後,沈扶看完一頁書後,将天命辭放在一旁,從袖中拿出了白日黑面人給的那包毒藥。她把毒藥放在一個碗中用清水化開,另一隻碗中隻倒入清水後,便不再動作,隻看着那兩碗水,等着蕭禹。
深夜過半,蕭禹披着一身霜寒進了寝殿,看見窗邊坐着的沈扶後,蕭禹面上帶着些驚訝,“阿扶怎地還不休息?”
沈扶轉頭看向蕭禹,并未搭話。
蕭禹站在火籠旁,将自己烤熱些後,走來沈扶身邊,俯身吻了吻她的臉頰道:“今日在欽天監可是有事?”
沈扶微微偏頭,與蕭禹近在咫尺的眼睛對視,呼吸相聞,沈扶道:“殿下去換寝衣吧,這碗羹湯都快涼了。”
“好,阿扶等我。”
蕭禹換了寝衣出來後,坐在沈扶對面将羹湯喝下。漱過口後,蕭禹看着桌上的茶壺和碗問道:“這是什麼?”
沈扶道:“我曾與殿下說過,我最恨為人所騙,你我心意相通之後,殿下就是我在世上最親近的人,如今我心中有一事,需得殿下解惑。”
蕭禹看着沈扶嚴肅的臉色說道:“阿扶有事說便是。”
沈扶固執地把碗往前推了推道:“這兩個碗中,一碗清水,一碗毒藥,殿下選一碗吧。”
蕭禹挑挑眉,與沈扶對視一眼後,毫不猶豫地随意挑了一碗放在離自己的近的地方,問沈扶道:“阿扶要問什麼,問便是。”
他不問沈扶為何執拗的要他選毒藥,他隻想知道沈扶想問什麼。
沈扶将剩下那碗水拉到自己面前,看着蕭禹一字字問道:“殿下,當日奉皇帝旨意前去神寨,究竟是為了請我爹爹前來京城蔔算天象,還是有什麼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