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扶擡了擡下巴應下。
兩個時辰後,沈扶和蕭禹端坐東宮大殿座上,長風單手拎着那火器營統領的後脖領子,火器營統領踉踉跄跄,二人從東宮後門走了進來。
走進大殿後,長風行禮道:“參見殿下,沈大人。這就是東郊火器營統領,王沙。”
王沙哆哆嗦嗦地磕了三個頭後道:“參見,參見殿下,這位大人,參見二位!”
沈扶與蕭禹對視一眼,二人一同看向王沙。
哪怕自進入東宮開始,這個王沙就沒有好好走過路,現下他又跪着,肩膀塌陷,沈扶也能看出此人身量不高,遠到不了軍中将士的選拔标準,更不提此人氣質猥瑣,無一點沙場錘煉的挺拔姿态,不知為何能當上這京畿兵器重地的東郊火器營統領。
蕭禹看着王沙道:“擡起頭來。”
王沙顫抖着擡頭,因着驚恐,他眼睛睜得很大,看上去有些令人厭惡。
“殿,殿下?”王沙眼了眼嗓子說道:“卷宗我真的已經如數上交,其餘的我真的沒有,我才上任,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蕭禹皺皺眉,“孤還并未問些什麼,你不打自招之言,多數為假!”
王沙又開始求饒,額頭撞地嗑得咚咚響。
“行了,孤問你,上任火器營統領之前,你在何處軍中就職,職位為何,為何孤從未見過你?”
王沙手掌摩擦,半晌說不出來。
沈扶看了眼蕭禹,蕭禹朝着長風擡了擡下巴,長風一腳踹在王沙背上,王沙撲倒在地又快速起身,雙手揮舞着爬近蕭禹幾步道:“别打了!我說!我說!我都說!”
沈扶皺眉,示意長風把王沙拉遠一些,才道:“回答殿下的問題。”
“我,下官在京郊西營任職,職位是,是火頭軍。”
“什麼?”長風沒忍住說道:“做飯的?”
“長風。”蕭禹警告一句,長風行禮退後。
火頭軍,顧名思義即是在軍中,為軍中将士們做飯的夥夫。火頭軍無需朝廷指派,多數為軍中将士的親戚,上任之後隻需禀報上頭即可。此職無功無過,鮮有晉升的餘地,更遑論要職。
“誰将你舉薦為你火器營統領的?”蕭禹問道。
王沙改了稱呼,懊悔地說道:“草民天生好賭,将家底輸光後,家中妻兒趁我不在帶着我老母遠走高飛,隻留下我一個,我決意洗心革面,後來被親戚帶進軍營,給将士們做飯,每月拿到的月錢也不少,但因無人管束,我……便又開始賭博。我也知道這毛病不好,但就是改不了。那日我輸光了錢,在營中為此發愁時,一人進了夥房站在我身後,說他能幫我還清賭債,還能給我高官厚祿,送我直上青雲。”
王沙越說聲音越小,長風滿面嫌棄,“無真才實學,自身毛病許多,還妄想一步登天,你可有低頭看看你自己!”
王沙連忙道:“是,是,大人說的是!”
沈扶打斷二人,問道:“何人這般許你,又是何人給你的旨意?”
王沙擡頭說道:“因着那日是夜晚,那人一身黑衣覆蓋黑面,我看不清那人相貌。”
“愚蠢!”
“不過!”眼見長風又要開始罵,王沙趕忙說道:“不過!我從那人身上摸出一塊帕子,那帕子做工很好,不像尋常老百姓能用得起的。”
賭徒多數都會小偷小摸,沈扶和蕭禹并不稀奇。
長風問道:“帕子在何處?”
王沙道:“在我胸前,就在我胸前的口袋裡。”
長風走過去,用劍尖劃開王沙的衣裳,王沙一哆嗦,帕子随之掉出,長風呈上前去,給二人看。
“殿下,沈大人,請過目。”
帕子擺在二人中間的桌上,二人一齊看去,待看見帕子中間繡着的牡丹時,蕭禹眼睛瞬間睜大。
沈扶也微微吃驚,這帕上繡着的鵲銜牡丹,不說民間,就是宮中妃嫔都不可用,實因此乃皇後标志。
然,現大莊并無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