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演終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邢芝芝仰頭凝視他一會兒,随即掙開他的懷抱去點擊平闆。
【你明明可以自私地裝作不知道,也不用問我,那你就可以......】
她還沒打完,付演修長的手指突然出現在眼前,短短兩秒,她打出的這行字被迅速删除。
“别多想,我是說一起想辦法,我們可以繼續按照原劇情裡的死亡走向,我可以假死脫身,這樣劇情裡不存在付演這個人,而我還繼續活着。”
【對,我怎麼沒想到。】邢芝芝欣喜若狂,猶如迷失沙漠的孤獨旅人發現了救命的綠洲。
她興奮地跳入付演的懷中,如果現在是人形狀态,她一定要拉着付演和她轉幾圈才能平複内心的雀躍。
有了确切的計劃,也聯系好林導繼續參加綜藝後,邢芝芝這些天的焦慮與擔憂掃去一大半,胃口都好了不少。
重新回到一樓用午餐的時候,管家前來告知有人登門拜訪。
在管家來通知時,剛吃飽飯癱在以椅子上放空自己的邢芝芝已經憑借空氣裡流動的味道聞出來人是誰。
她從椅子上滑下,小跑着奔進客廳。
看她這麼歡快,付演用溫毛巾擦完嘴也起身去往客廳。
剛進客廳,看到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楊警官,邢芝芝一個跳躍坐到了他的身旁,仰着毛茸茸的臉蛋望向他。
“大黃。”
邢芝芝一下子聽出楊警官語氣裡的哽咽,她轉動眼睛仔細打量他的眉眼,發現他的眼裡布滿紅血絲,兩隻眼皮水腫得吓人,一看就是才狠狠哭過。
她很好奇,究竟發生什麼事會讓楊警官如此難過。
她将兩隻前爪搭在楊警官垂在沙發上的手背上,希望能讓他有點慰藉。
感受到她無聲安慰的楊警官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他将大黃從沙發裡撈入懷中,無盡的苦恨浪潮般席卷而來将他掀翻。
“大黃,黑牙,黑牙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得知黑牙因公殉職,邢芝芝如遭雷擊,驚詫和心疼裹挾着擠壓在她的心頭,令她也跟着淚流不止。
付演一進客廳,入眼便是楊警官佝偻着身體窩在沙發上失聲痛哭,被他摟在懷中的邢芝芝同樣睜着淚光點點的黑葡萄般的眼睛望着他。
看着痛哭流涕的楊警官,付演沒有第一時間詢問發生了什麼,他換了個方向,從客廳一角的消毒櫃裡取出濕度剛好的手帕,這才來到楊警官身邊。
等了一會兒,楊警官崩潰的情緒終于緩和,他才輕聲問道:“黑牙出什麼事了?和我說說。”
“一周前,我們接到任務去某個山區排查一個毒販窩點,這次任務很棘手,黑牙經驗豐富,他首當其沖被規劃在内。”
“從去年開始,我的工作主要負責宣傳緝毒知識和訓練緝毒犬,沒有參加這次的緝毒任務,黑牙是在追捕逃跑的毒販時,為了救我的同事,用身體擋了緻命的槍傷......”
說到這,楊警官剛收起的淚水再次淌了下來,話到嘴邊哽咽着說不下去,隻能用手帕捂住臉低聲抽泣。
聽到這,邢芝芝鼻子再次一酸。
她沒想到一個月前才見過面的黑牙,當時還極力邀請她一起當緝毒犬的黑牙突然說沒了就沒了。
對比人類而言,他的身軀那麼弱小,卻為了人類爆發出大大的能量,一生貢獻給了人類的安全幸福,最終也為了保護人類而死。
通過幾次的接觸,她和黑牙已然成為朋友,聽到這個噩耗,僅僅幾面之緣的自己都難過到心痛,更不用說天天共事的楊警官。
想到這,邢芝芝用毛茸茸的腦袋頂了頂楊警官的手掌。
哭的不能自已的楊警官因為她的這個動作止住了哭泣,他不住地摩挲着她的腦袋,思緒開始陷入久遠的回憶。
“黑牙從小就是我帶的,和我感情最好,我現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才這麼點大,小小的一隻,虎頭虎腦的。”
楊警官擡手比劃了一下,随後又頹然地垂下手臂。
“黑牙要是知道你這麼難過,他走得也不安心。”即使知道這時候再多的語言也是無力蒼白,付演還是想寬慰一下深陷悲痛中的楊警官。
“你說,為什麼非要販毒?明明有手有腳,做什麼都能養活自己,為什麼非要做害人的事?”
對于楊警官泣血般的質問,付演無法給出回答,隻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發洩一通,情緒終于平靜下來的楊警官趕緊為自己剛才的叫喊解釋:“不好意思,我不是針對你說的,我就是恨,恨那些個害人精。
“我知道,難受就發洩出來,憋在心裡容易出問題。”付演再次碰碰楊警官的胳膊表示理解,接着将茶幾上的溫水遞了過去,“喝點水,然後和我說說我能幫上什麼忙。”
楊警官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哭了近半個小時,他用付演給的手帕使勁擦了擦臉,難為情地說道:“讓你看笑話了,都把要說的事給耽誤了。”
“黑牙的事和你要說事同樣重要,不算耽誤。”付演起身拿了一條新手怕遞給他,然後在他的身邊坐下。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們禁毒辦要找大黃拍一條禁毒科普的公益廣告,前陣知道你和邢芝芝在拍戲就沒來打擾你們,今天有空了所以來和你說說這個事。”
一談到工作,楊警官的狀态明顯好了不少,剛才愁苦的眉眼也舒展開來。
意識到自己能做點什麼,邢芝芝立即擡起腦袋看向付演,恰好撞上他的視線。
她朝付演擡起右前爪又點點頭,示意他趕緊答應下來。
接收到她給出的信号,付演開始向楊警官了解廣告的具體流程。
送走楊警官,邢芝芝忽然想起自己按時間要進重組重拍的《梁上血痕》劇組了,她趕緊在平闆上打字讓付演幫忙推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