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安睿笑的得意,“你認個慫,給我兄弟跪回去,今兒這事兒我就做主替你們和解了。”
池骞覺得他這人犯癔症的時候跟個傻/逼沒區别,做夢呢吧。
“要打就别廢話,不過我話撂在這,安睿,你今兒要不能把我摁死,等老子走出這停車場,有你後悔的。”
“你小子是狂。”安睿看他一眼,絲毫沒被吓到,身子往後舒坦靠椅背上,腿伸出來搭着車窗,擡手揮了揮。
周圍等着的人早已按耐不住,一個個從陰影裡走出來,陳揚走在最前頭,緩慢靠近時眼睛盯着孟芙。
池骞往前擋一步,把孟芙隐在身後,沒回頭,略壓低的聲音傳過來,“跑,有良心的話給骞哥找下段弋,讓那逼跑快點,來的晚了哥得廢了。”
他說完,孟芙直接轉身就跑,一句話都沒多留。
池骞剛覺得自己帥慘了,被她這毫不猶豫撒腿就跑的反應搞得還挺失落。
他欠歸欠,但有自己的原則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讓個女的留在這跟他一起挨打,所以讓孟芙走是真心實意的。
但是吧,不管怎麼說,正常人跑之前是不是該說兩句好話?不說感動到淚流滿面,至少誇他一句也讓人聽着舒服不是。
她呢?跑的那快,頭都不回,小白眼狼呢。
陳揚看到孟芙跑了,快步要去追,路過池骞時被他擡手攔住,冷笑,“現在就拿我當死人啊,你追她一個試試?”
現在形式一邊倒,安睿也在身後撐腰,陳揚沒什麼忌憚,但畢竟不傻,知道安睿最多教訓一下池骞,不可能做的太過分,不然家裡交代不了,所以他也不想把人得罪太狠。
“骞哥,我把她帶走,這事就一筆勾銷。”
池骞嗤笑一聲,“我是不是還得謝你給面子啊。”
尾音連着拳頭一起送出去,“嘭!”地一聲悶響,陳揚臉上挨了一下,身體踉跄着退後幾步。
這一拳像是一個訊号,其他還在觀望的人紛紛沖上來,很快将池骞圍在中間,場面一息間混亂起來。
池骞打架是有兩手的,一開始你一拳我一腳的還能有來有往,但架不住人多,很快被打倒在地上,蜷着身體護住頭,感受着一下下襲在身上的痛意。
孟芙跑了,他一個人孤立無援的,純靠想着等出去了怎麼收拾這幫人解氣才硬撐着。
不遠處,孟芙身形隐在承重柱後目光平靜注視着正在發生的打鬥,從容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才給倪美珂發消息。
看一眼周圍,确定好一會的逃跑路線,然後找到滅火器位置,拎一罐出來,快步朝被打的蜷縮在地上的池骞走去。
打人的和被打的都十分投入,沒人注意到她,因此很輕易接近。
拔安全銷,握緊長管噴嘴,按壓握把,大量幹粉噴薄而出,站着的幾人被噴的猝不及防,捂着口鼻退後幾步。
落在身上的拳腳驟停,池骞睜開眼,仰視的角度看到孟芙害怕到發抖但仍守在他身邊一步不退的身影。
拿着滅火器,神情嚴肅認真的像個戰士。
池骞疼的龇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傻不傻,讓你跑了怎麼還回來。”
孟芙還是沒說話,趁着那些人沒反應過來,把滅火器往地上一放,拉着池骞的手轉身就跑。
她不回頭去看追來的人,也不看池骞,大腦現在異常冷靜,知道自己在賭,成功的收益和失敗的代價都很大,所以一刻也不可以放松,因為她隻能成功。
路線熟記在心裡,停車場光線昏暗,所以一定要在一開始就和後面的人拉開距離,心髒劇烈跳動,悶熱的風撩動發絲,撫在池骞手臂上,輕柔帶着癢意。
他任由孟芙拉着,将接下來的命運交給她擺布,能不能逃掉都好,至少這一刻他體會到了心中異樣的悸動。
不是平時犯欠挂在嘴邊的那些,而是實打實的眼裡隻有她了。
這種感覺多奇妙啊,他以為自己還得撐挺久,等到安睿的人打累了,或者段弋收到消息帶人過來,唯獨沒一絲絲想過孟芙會回來,柔弱的像花像兔子一樣的人,明明怕的要死,拉着他的手心全是汗,哪怕在跑着都能感受到她的顫抖,可就是有膽子把他從洪水猛獸手中救出來。
池骞沒經曆過,覺得新奇又上瘾,身後緊追不舍的人都成了擺設,他緊盯着孟芙的背影,感受着她發絲拂過手臂一下又一下的癢意,突然就想看看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孟芙拼命跑着,在拐角拉着池骞躲進去,繞過停在那裡的幾輛車閃身躲進消防門後。
随着門重新閉合,池骞剛要說話,被她及時擡手捂住嘴,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示意他不要說話。
門外果然傳來腳步,安睿的人跟丢了,現在正四處排查,有人往這邊找來。
孟芙拉着池骞小心不發出動靜躲到門與牆角的夾縫,剛站好就有人推門進來。
她把池骞推到牆邊,自己緊貼上去,手還捂在他嘴上,後背被打開的一扇門抵住。
門和牆之間空隙狹小,兩人隻能盡量貼緊不發出絲毫聲響,進來的人開始一點點摸索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