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皇室子女成年後皆有封地,公主殿下如今已至二十,早該有封地才是,既然大齊願讓出北庸西秦二城,未免公主遠離故土,圍困他國之鄉,不若由皇上下旨,将與北庸西秦接壤之地我大安南庸西平二州賜予公主為屬地!”
此話一出,二人皆恍然大悟,唯有一旁的沈周容,一雙笑眸偷偷謝了好幾次和舒太妃。
真是和她所想一模一樣。
此前她還擔心,要如何同沈周安開口要這兩座城池,如今由和舒太妃開口,自然再好不過。
“妙啊,妙啊!”
費寅一拍大腿,整個人格外的激動,“如此一來,四地相連,無形中還是大安占了他大齊之地!隻不過,四州皆處于邊境線,是防禦草原各部族入侵主要疆域,一旦草原衆部族起兵,屆時四地同時受敵侵襲,如何使得?”
和舒太妃不贊同,“如今草原最大部族北蠻已與我國互市五年,有北蠻王牽制其他部族,五年内邊境不會出大亂子,至于五年後,有鐵甲軍在,相信咱們大可安心。”
費寅覺得和舒太妃說的極對,思忖再三後看向沈周安。
而此刻,沈周安也早已下好了決定,既然他選擇放下,那這次,就選擇放的徹底。
“如此,朕即刻下旨,将南庸西平二州賜予鎮國公主為屬地!隻是,南庸西平位于西北邊陲疆域,終年苦寒貧瘠,阿姐當真願意?”
“請皇上下旨!”
沈周容想要的,突然很容易就得到了,天色将暗的時候,她攜林硯之長青二人,在院外拜别和舒太妃。
“林硯之,你當真願舍去朝廷二品官銜,随阿姐離開?”
沈周安站在和舒太妃身側,看向跪地請辭的林硯之。
“臣心之所往,還請皇上應允。”
“罷了,去吧去吧,記着一定替朕照顧好阿姐,否則,朕必為你是問!”
“臣叩謝皇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沈周安在林硯之身上,看到了和舒太妃曾告訴他相互成就的愛。
“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歸,請太妃務必養好身子,兒臣不能在太妃身邊盡孝,是兒臣不孝。”
沈周容跪地拜别,和舒太妃忍不住紅了眼圈,一邊擦淚,一邊上前将兩人一一扶起。
“好孩子,隻要你無恙,太妃心裡永遠都開心,此去路途遙遠,一定照顧好自己。”
沈周容在這一日,拜别了所有親人,策馬飛馳,一路往西南邊境而去。
半路上,與安排等在半路的不羨及撤離大齊的鐵甲軍彙合,大軍浩浩湯湯,風雨無阻向西而去。
員外府上,當天就接到了大齊撤兵消息的費寅無比高興。
“大齊全線撤兵,公主殿下到底是如何說服洛皇的?奇哉奇哉!”
費寅十分好奇,正在這時,和舒太妃突然出現,一臉的笑意。
“以你的腦子,隻怕想到來年也想不到,還是哀家告訴你吧。”
“太妃娘娘!”
費寅吃了一驚,忙起身迎上前,“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和舒太妃悠悠進屋,惆怅之下歎了一口氣,“容兒走了,我這心突然像空了一塊,皇上那裡不好總提容兒,隻好過來同你這老夥計叨擾叨擾。”
原是如此,費寅忙道:“太妃駕到,是臣之榮幸,何來叨擾一說,太妃快請坐。”
待和舒太妃坐定,費寅這才忍不住開口,“剛剛太妃所言,究竟殿下用了何計策,老臣心裡着實心癢,還請太妃快些解了老臣之惑。”
這可是全線撤兵,并非隻撤了今日突然的增兵。
和舒太妃擡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費寅了其意思坐定,和舒太妃這才将第五公府快馬給她的消息告知。
第五公府和和舒太妃一樣,不希望沈周容失去沈周安這個弟弟,畢竟兩人有着一同長大的情義,這才加急托信讓和舒太妃幫忙在兩人之間斡旋,隻不過和舒太妃沒想到的,是沈周容早已搞定了沈周安。
“你可知此次,洛恒欲以何法對付容兒?”
費寅頓了一下,然後面色嚴肅道:“恕老臣冒犯,殿下無意洛皇,更有身份傳言及鐵甲軍在側,如此之下,隻怕洛皇唯有一字可絕殿下——殺!”
和舒太妃斂了笑意點頭,“确是如此,隻不過,洛恒從親手扶植的武将麾下調回皇城用于圍殺容兒的兩萬兵馬,一夜之間,皆亡于鐵甲軍下!”
一言出,費寅驚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太妃是說,殿下對洛皇反用了殺字?”
和舒太妃點頭,最初的驚愕褪去,奇怪的卻沒有懼,而是隻剩欣慰,“不僅如此,聞容兒南下所遇種種刺殺,皆是出自大齊文相之手。”
費寅腦子還沒轉過筋來,直愣愣問:“那文相……?”
和舒太妃看了他一眼,“出皇宮時,長青一刀斃命。”
費寅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也罷也罷,以殿下身份,殿下為君,他為臣,臣弑君,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