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能流傳多年,特别是人物傳記。莫不過是因為這戲曲中故事引人深思,發人内省。”
“這出戲也同樣如此,此戲最讓人叫好的便是這女子為保家國,征戰四方,最後又為朝廷清除了一大害。這一生為家為國為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無可指摘。這位将軍的一生,豈能以她的内宅定其功過。後世之人又豈能以此,指摘她的品行道德。依臣侍看這出戲,光看着這些情情愛愛,未免小氣。不如去看這将軍殿前鋤奸一折,就甚是精彩。若是鳳尊和溯君感興趣,不如單點的那一出來看。”
傅其琛意味深長的看了沈一諾一眼,漸漸不說話了。
倒是鳳尊和洛修越對視一笑。
鳳尊道:”好,這出戲文最精彩之處莫過于告訴世人要懲惡揚善,惡人終有報應。保家護國之人,必将受後人擁戴,就單點那一段殿前鋤奸來看。“
鳳尊發話,傅其琛自然不敢不從,直接叫戲班來人,廢了前面的戲。
直接換戲,唱戲的戲子估計也是受到了影響,剛開唱的還不如之前的好,後來才漸入佳境,宛轉悠揚。
曲終戲罷,鳳尊先一步離場,衆人才一一告退。
沈一諾二人出了九州清宴,就看到了洛修月的采杖落在他們的轎子旁邊。
洛修越則立在幾支翠竹旁,正一片一片的撥弄竹葉。他今日着一襲竹葉素绫,腰間墜一條淡青色絲帶,足下絲履卷雲紋。發上碧玉冠和玉流蘇兩相映襯,這時夕陽正将下山,淡淡陽光照在他身上,更顯的體态修長,淡然自若。直到看到他們二人出來,微微一笑,如玉的容顔比起夕陽更讓人暖了三分。
二人趕緊上前行禮,洛修越将二人扶起,輕柔地說:”今日多謝你。“
沈一諾連忙搖頭,道:"不敢,一諾隻是實話實說罷了。但是今日,傅其琛很是古怪,點了這一出戲,不知道在暗諷些什麼。郎君,以後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洛修越點了點頭,長歎道:“傅其琛嘴上說着尊君愛妻。可是所行之事,隻不過是給陛下徒增煩擾罷了,本宮真沒有想到,他今日敢做出這種事情。”
沈一諾眉頭微鎖,帶了幾分肅然:“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不能管他怎麼巧言令色,都改不掉他那副心腸,傅家的心從來不為陛下。”
洛修越低頭無奈的笑了笑:“你說的對,他如果不能把心思放在正途上,就算多會做事,日後也隻會成為陛下的阻力。”
洛修越緩和了口氣:“我明日想在閣中舉辦一場流水詩會,若是你們有空,一起前來,品茶論詩,豈不妙哉?”
沈一諾聽得洛修月語氣輕快,似乎胸有成竹,心下也稍稍安慰,忙道:“得溯君相邀,一諾必定前往。”
行至未央門,三人分道,便各自前往宮殿。洛修越忍不住回頭看向沈一諾,見他緩緩走遠的背影,停步不知道想什麼,良久才轉頭,回了蓬萊宮……
第二日下午,沈一諾便整理好了衣裝前往蓬萊宮,隻是小聚,所以也未仔細的打扮,在這宮苑深深的宮廷裡,反而有一股不問世事,清逸之俊美。
二人帶着宮人剛進蓬萊宮,就已經被小滿在門前等候,将他迎了進去。
蓬萊宮,作為鳳儀宮外最大的一所宮殿,曆來都被傳言說都是寵君所住,前朝因為蓬萊宮占地龐大,打理費事,好幾次都封了宮殿。
今朝,陛下登基,處處節儉,卻特地開放了蓬萊宮,單撥給了溯君居住。
走進宮中,一磚一瓦,一花一木,無不精雕細琢,為溯君喜歡花木,還未到初春,蓬萊宮阙,已經滿布名貴花木,顯得春意盎然。沈一諾随意看了看,皆是珍品,還未等他感慨一番,便被人引入□□,走過曲折遊廊,來到一處水榭,水榭中心安放一流觞曲水台。
溯君正站在一旁,細細囑咐内侍準備着茶點。聽到聲音,漫步走來。
沈一諾也迎了上去:“得溯君相邀,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就準備了幾樣家鄉的茶點,希望溯君喜歡。”
古柳連忙将食盒遞上。小滿連忙将食盒拿了過來。
洛修越看了看食盒,自然是欣喜:“本宮早就想嘗嘗江淮的點心了,謝謝。”
還不曾多寒暄兩句,就聽到殿外有人高呼道:”陛下駕到。“
沈一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洛修越拉着前殿見駕。
萬裡黎今天雲鬓高绾,髻上九鸾钗步搖輕搖,一身淡紫色绫羅,衣衫東珠點點華光,衣領微窄,繡着幾株纏枝花,愈發襯着她面顔明麗嬌豔,猶如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