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鴻胪寺,鴻胪寺卿蘇跞提出請位使臣,為使團衆人登名,制作可出入和證明身份的令牌。按理需要一副使,可蘇曼·那木爾和北吉·烏利隻派個手下去核對。梁景北隻能一路跟着二人細細觀察。
在進了鴻胪寺内堂之時,梁景北忍不住提醒道:”以大楚的規矩,會在使臣入住之時,行祭禮,使臣去一位配合鴻胪寺卿即可。“
可蘇曼·那木爾和北吉·烏利居然是同時進了鴻胪寺内堂大門。畢竟是鴻胪寺的地盤,梁景北也不能違背規矩,擅闖内堂。隻能讓手下盯着一些。
直到,鴻胪寺請使臣出示國書,使臣文書和印鑒時。
蘇曼·那木爾遞出國書,北吉·烏利出示了使臣文書。
鴻胪寺卿蘇跞隻能在問一遍,以請印鑒。
“所以?印鑒到底在誰哪裡?”在紫宸殿,等不到回話的萬裡黎,打斷了梁景北的回話。
“臣的手下回話,說二人嘀咕了半天,叫來一位西宛宮人讓他去取印鑒了。”梁景北無奈道。
“西宛宮人?奇了,印鑒不在她們身上。“
”是啊。“
”那後來,分配東西院之時,可有分歧?“
”有,臣的手下跟着她們時,她們聽說将她們二人分東西院時,明确表示不必分院,二人同住東院即可。西院空出來,給西宛宮人住。估計是怕異國他鄉,易出嫌隙,所以男女分院?“
“倒也謹慎,罷了,你先回去,好好盯着。”
”陛下,也不必憂心,晚上就是國宴了,依據以前西宛待客的規矩,總要由主使獻藝,向陛下獻酒。“
萬裡黎放下手中的奏折道:“你說的也是,其實西宛主使早已确定,而世家消息靈通之輩,早晚也會發現西宛局勢。朕何必着急,等晚上再看情形如何。”
月色輝,夜将闌,銀漢低。月色燈光滿帝都,香車寶辇隘通衢。
今夜不僅是宮中花朝月夕宴,更是大楚和西宛兩國的盛事。内廷侍衛立于周圍,肅穆莊嚴。内侍們穿其中,手持花燈,花果糕點,如遊龍一般,彙聚湧往花朝月夕宴。
暫且不提萬裡黎對傅其琛看法如何,但無論何時何刻,傅其琛都是佷能拿的出手的,這晚宴,一杯一盞,一酌一飲,一絲一弦,都是用了心思的。
宴席之上,除了大楚固定的菜點之外。還有餐點用了西宛特有的調味。既有大楚的特色,也照顧到了西宛的口味。連兩位不苟言笑的使臣,也贊不絕口。
華堂曲宴,蘭肴兼禦,旨酒清醇。宮廷樂師展開歌舞,傅其琛以西宛祥瑞之獸-鶴為主題,鋪絲羅為山河。以鶴過青山,山河相會為主題。畫卷、山河、禮樂、絲綢……展示大楚和西宛破冰相會的不易。是鶴過青山,終于山河相會的祥瑞。特别是最後一段鶴舞,更是令人稱絕。
作舞之人并不是普通的舞者,而是燈,鶴燈。這些鶴燈用用竹笏紮成,外飾以白色羽毛,體态軒昂,大有一飛沖天,一鳴驚人之氣慨,絲幕底下有匠人操縱,周圍燈火暫歇,這燈舞便愈發引人注目,這些鶴燈在燈火照映下愈發明亮剔透,鶴燈舞時作沖天,飛翔、憩息、跳躍、振翅、嬉戲等一連貫動作,甚至展現出了白鶴一喜一怒的神态和盈盈仙骨靈氣,令人目不暇接。
遠遠望去,真有如群鶴,在高山水畔之上起舞,歡騰雀躍,如流星璀璨,頗為壯觀。
西宛使者陣陣稱奇,甚至有人還怒道:“怎能囚仙鶴,練此舞在台中娛樂賓客?”
直到萬裡黎揭曉答案,才知道原來是紙鶴燈。慚愧不已,連忙稱贊大楚工匠技藝非凡,大楚舞藝果真玄妙。
正當酒過正酣之時,大楚歌舞暫停。
萬裡黎正在暗暗琢磨,究竟是赫連·月華座下的蘇曼·那木爾還是北沙部主手下北吉·烏利,向她敬酒之時。
北吉·烏利起身行禮了:“大楚歌舞果然精妙,且新奇,西宛受大楚盛情款待,不甚歡喜。”
萬裡黎道:“使臣客氣了。”
北吉·烏利還沒坐下,蘇曼·那木爾也起身了:“在我西宛百禮之首就是酒,今日有幸來到大楚,受陛下如此盛情款待。願為陛下獻藝,謹以薄酒一杯,望大楚與西宛,永結金蘭之誼!”
萬裡黎笑意更甚:"好!就請西宛使者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