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話問,我母皇的毒到底是不是羲和下的?還有影歌到底是怎麼死的?真的是羲和下了殺手嗎?“
萬裡屰看着她輕輕搖了搖頭:“皇太女既然已經問了這話,就應該心中有答案才是。”
赫連·月華眼中一絲破碎閃過:“為什麼?究竟為什麼?”
萬裡屰緩緩開口:“因為你比我幸運,也比我不幸。”
“你比我幸運在,你有一個母親,為了擔心你走上她的老路。願意拿她的生命中最後一點時光,拿自己所有的身家賭我這個最後的希望,也要扶助你登上皇位。”
“可我的母親,還有我其餘的姊妹。隻有看着我爛在泥裡,才會饒我一條活路。但我偏偏就不能順了她們的意。”
“你也比我不幸。因為我已經知道我的仇人是誰,我也知道我應該要去做什麼。”
“可是你現在已經貴為西宛太女,現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卻還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還為了一個男人,向我這個能促成兩國和平的唯一的盟友,詢問當初的事情的真相,你不可笑嗎?”
風沙漸息,赫連·月華望着眼前的大楚女子,心中五味雜陳:“可笑,是啊……孤在西宛生活了二十多年。自以為母慈姐孝。可是你一來,就帶來了我母親的不幸和影歌死訊。孤不再相信曦和。”
“于是聯合衆臣和我義結金蘭的妹妹一起殺了她。現在你說我可笑,說我什麼都不懂,确實真的很可笑啊。哈哈哈……”
赫連·月華是西宛的女子,卻與西宛衆人不同,是個溫雅的女子,無論是見到誰都帶上了三分的溫柔顔色。但此刻她不顧儀态,張狂之态,将那溫柔化做了三分諷刺。
“好,你說的對,孤也不該問你這些,這個西宛結盟是你,這五年來,一刀一劍拼來的。孤不會去破壞。”
“孤也不會為難你,但從今日起,你我二人隻有金蘭之名,而無金蘭之誼。此生此世,你我一個在西,一個在東,此生不必再見。”
說罷,她轉身,帶着随從緩緩離去。
黃沙之中,隻留下赫連·月華的身影和那逐漸遠去的馬蹄聲。
從此以後,黃沙之上,就是永别。
……萬裡屰見老國主的最後一面……
“萬裡屰,朕答應你的事情都會做到。不過有一件事。西宛之外,多是小國。商道一開,這些小國如何願意借道?”
“國主的意思是……”
“大楚雖與西宛交好,但那些小國定是看我西宛的面子多些的,給朕些時日,朕離世之前,定請國書叫它們一一答應。商道延綿與諸國也是有利。”
“多謝國主,但我隻相信凡事都有代價。可是如今,月華已經登上了太女之位,在下實在不知道還能再幫國主什麼。”
“你急躁了,這與你不利。”
“國主有說直說吧。”
“不錯,現在月華确實已經是太女,這五年來你們熟悉了不少朝中事物。你們二人都成長了不少。可是,比之與你,月華少了一樣東西。”
“看看,這一次星瀾被下毒,她就放跑了羲和來看,你不覺得她還欠缺了一些嗎?”
“朕恐怕活不到,你回大楚揚名的一天。但是月華卻要登上國主之位。你覺得你還能幫朕嗎?”
萬裡屰道:“當然可以,不過除了那些小國國書,請國主記住,還欠我一份情面。”
“善。”
…………七年的時間分割線…………
赫連·星瀾雖然鬧了這一出,但是前朝為了陛下的顔面,世家也和赫連·星瀾通過了氣,為了多方不得罪。
統一說成是歡送使臣回了西宛,恰好,當初因為時間趕,又有赫連·星瀾的帛書在,所以禮部還沒來的急造冊入戶,原本想的是,反正赫連帝卿又不會走,入宮之後,再辦也來的急。
如今出了這事,隻能加緊銷毀一切證據。
但是内庭的非議卻始終沒有停下。
畢竟當初是鳳尊晨會宣告的,于是為了抑制流言。
鳳尊再次晨會,直接在問傅其琛,如今這内庭有什麼消息。
傅其琛心領神會:“西宛使節剛走,宮中要忙的事多着,昨日宮正司和尚宮局就上了書,要忙着接下來的,歲貢和冬至宴。除了這些,宮中隻怕沒什麼消息。宮正司和尚宮局的文書,臣侍也帶來了,鳳尊可願一觀。”
鳳尊當然委婉的表示對宮正司和尚宮局的工作的贊賞,并表示除了佛經,本宮對任何文書都沒有興趣。
既然事情多,那麼,本宮就體諒各宮不易,從現在到冬至,連初一和十五在内,各宮都不必來請安了。
近兩年,各宮都已經習慣了,鳳尊諸事不理的态度。
眼看着鳳尊也沒事要吩咐,現在連沈一諾都會準備起身行禮告退了。
鳳尊居然開口沈一諾留下來,其餘人都可以散了。
衆人皆有詫異之色,但還是紛紛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