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不在宮中,與德君親近一點的内侍,隻有伯春和緒春,可是他們皆不知如何答話。
就在這時,殿外一名蓬萊宮的内侍,顫抖着回話:“陛下,今日郎君本來是好好的,文貴賓突然來訪,密閉門窗。我等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剛剛才進了屋子,就已經見郎君滿身是血。”
其他人,見有人答話,仿佛起了頭竟然紛紛作證。
“是的,這幾日德君身體已經好轉,上午德君還在院子中轉了轉。”
“這半個月德君就已經開始不見客了,隻是不知為何昨日突然收到了文貴賓的帖子。”
“德軍自從收到了文貴賓的帖子,臉色就不好。”
……
剛剛還三緘其口的宮人此刻仿佛紛紛找到記憶。
你一言我一語,是沈一諾在殿中不知說了什麼才讓洛修越病重咯血。
萬裡黎轉頭厲聲問道:“是你?你和洛修越到底說了什麼?”
沈一諾隻能跪下:"德君久病,臣侍擔心,特地前來拜訪,隻是閑聊。可是閑聊不久,德君卻突然發病,随後咯血。臣侍也是心驚不已。“
萬裡黎卻擰緊了眉:“那你和他說了什麼?”
沈一諾不解,卻隻能硬着頭皮回話:“臣侍與德君隻是閑話家常。”
就在此時白衣匆匆趕到,匆匆行禮,就伸手去探探洛修越的脈,囑咐宮人将那洛修越送到内殿。
在白衣的指揮之下,太醫各司其職。
萬裡黎忙詢問白衣情況如何?
可白衣在帳後看着萬裡黎,久久不語,随後跪下:“陛下,微臣無能,德君的病其實……”
呂磬卻打斷了白衣說的話:“還請陛下給微臣一些時間,先盡快救德君。”
白衣在呂磬的眼色下将頭牢牢的磕了下去,根本看不清神色。
萬裡黎隻能垂下眼眸,揮了揮手,讓她們進内殿施救去了。
就在此時,紫宸殿的人前去清逸宮打聽的人也回來了,扶首在瑞甯身旁。
瑞甯垂眸向萬裡黎回禀:“确有此事。”。
沈一諾隐隐有些不安。
萬裡黎開口了:“你前幾日在禦花園遇到了一個雜役,擡手便以金相贈,可是屬實?”
沈一諾心中有遲疑,但覺得并未做什麼虧心之事,所以還是據實以告:“當日臣侍在宮中遇到一宮人哭泣,訴說家中他的兄長因在宮中犯了忌諱,所以送到了宮正司已經身故。”
“因是罪人,無法收斂。隻有重金,或許才可網開一面。臣侍心中不忍,便以金相贈。”
萬裡黎擡首,目光盯着沈一諾,似乎想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什麼端倪,随後垂下眼眸:“将那人帶上來。”
在滿屋的宮人和内侍之中突然讓開了道,一個深綠色下等雜役服的内侍被帶到了萬裡黎眼前。
沈一諾心中一悸,居然是若桑。
萬裡黎吩咐:“若桑擡頭,今日殿中可有當初向你贈金之人。”
若桑在無數人的眼光之下,向沈一諾行了一個大禮:“奴才叩謝文貴賓當日贈金之恩。”
萬裡黎的臉色陰沉了一分:“若桑,剛剛在宮外你和朕說,文貴賓為何贈金。“
沈一諾修眉微蹙,若桑究竟和陛下說了什麼?
若桑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因為西洲起了大風沙,狂風萬裡,奴才家中受災,房屋被風沙掩埋,奴才一家人隻能流離失所。奴才心中難過,在禦花園傷心之時。“
“恰好遇上了文貴賓,問清楚緣由之後,文貴賓便以金相贈。希望能解奴才家中之困。”
西州?居然是西州?
沈一諾心中有無奈,但當即升起一種惶恐,當即跪下:“臣侍從未聽聞此事,更别提相告德君了。”
大楚有災,是前朝大事又怎會傳到内庭中來?
隻有一封家信,讓他這個贈金人得以一窺西洲大事。
“當日可有人看見?”
沈一諾掙紮:“當時隻有臣侍的随身侍從在旁邊伺候。”
一旁的方常應不忍,向萬裡黎道:“陛下,這若桑言之鑿鑿,不若去宮正司查探一下,看看他的兄弟究竟是何人?可别冤枉了文貴賓才好。”
沈一諾心中暗叫不好,若桑既然這般言之鑿鑿,隻怕這個兄弟未必真有其人,自己當初竟沒讓人去查探一下,實在失策,正在想如何去挽救一二。
若桑卻跪着上前道:“奴才見沈貴人之後,隻叙述了家中有困。随後,沈貴人便以金相贈。未必知道西州之事,還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