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浩聽了這話,眼都直了?這事難道不是傅其琛做的?他這麼如此心安理得?
方常應和李常應都義憤填膺,文貴賓以金相贈,他卻惡言以報之,如此惡奴,當入宮正司嚴刑訓斥才是。
傅其琛上前訓斥:“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還不說,究竟為何要陷害文貴賓?”
若桑伏在地上,聽得這一句,慢慢擡起頭來,面上居然帶淚含笑,聲音不高,卻語氣陰沉:“不必勞煩宮正司了,奴才直接告訴各位便是。”
“是德君。”
“文貴賓要怪就怪德君,怪德君你與德君親如兄弟,交往過密。就是可惜,你命太硬了,德君居然沒有克死你。”
下一刻,若桑居然笑出聲。
“可奴才見不得德君這個禍國殃民的妖人,所以文貴賓,你活該有此一劫。”
萬裡黎沉聲:“你在胡說些什麼?”
“奴才沒有胡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德君這個福薄災生的妖孽。”
若桑哭着叫出來:“明明是他自己命薄,落入冰池之中,卻要别人陪葬。奴才恨德軍,若不是他,落葉根本不可能受如此重刑。”
“妖言惑衆。”
“奴才沒有說錯,德君本來就是一顆災星。因他之故,宮中災禍不斷,掌珍出宮,鳳尊遇險,帝卿受傷,甚至他克母克親,就連他的本家洛家也被逼出京。”
“這一切的禍害都是因為德君,任何人,任何事跟他沾上去,都沒有好下場,之前是落葉,現在是我。之後是誰?”
若桑哭着在大殿上向衆人哭喊,他的手胡亂揮舞着:“是你,是你,是他,還是陛下,還是大楚江山啊。”
被他指到的宮人,皆瑟瑟發抖。
宮人們将頭緊緊地貼向地面,仿佛想要借此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骨頭磕着地面,抖出輕微的聲響。
無人敢看若桑。
“傳言都是真的,德君就是一個妖孽,他就是一個災星。”
萬裡黎怒斥:“瘋了,瘋了,來人啊,把他嘴堵上,拉去宮正司。“
“奴才沒有胡說。當初落葉隻不過将沸水置于池中,幾句責罵罷了。德君非要橫插一腳,導緻自己落水還卻連累那麼多姐妹兄弟。”
“他如今病重垂危,都是他活該,都是他應得的報應。”
若桑張狂地叫着,又哭又笑,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來那眼淚,是悲哀,是恐懼,還是欣喜。
這些話是真是假,或許亦真亦假。
傅其琛上前教訓:“竟然敢污蔑德君,還不給他拉下去。”
兩旁的侍衛很快就上來。
若桑緩緩撐着身子站了起來,像是認命,卻悄悄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向萬裡黎沖了過去。
衆人大驚,沈一諾身體僵硬地跪在原地,在驚恐中居然無法動彈。
那支細細的簪子卻閃爍着寒光,在若桑手裡帶着無盡的殺意朝萬裡黎逼近。
萬裡黎看着眼前的“兵刃”,幾乎想要笑出聲來。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掠過,卻擋在了萬裡黎面前。
是傅其琛!
于是那個簪子狠狠的劃傷了傅其琛的手臂,留下鮮紅的血痕。鮮血頓時湧出,染紅了傅其琛的衣袖。
連萬裡黎也吃驚不小。
方常應和李常應在片刻間,就沖了上來,剛要擒住若桑。
可惜,若桑卻回首跑向趕來的侍衛,若桑就這樣直直的撞上了侍衛的刀上。
柔軟的腹部撞上刀刃,隻能鮮血淋漓。鮮紅色的血順着他深色的綠衣,緩緩流下來,直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才顯出了紅色,很快成為一攤攤血泊。
他緩緩倒下,支撐起身體,可不知為何,他匍匐着向萬裡黎的方向爬行,每移動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流血,可他隻是緊緊地盯着前方的萬裡黎:“陛下,妖孽禍國。你一定要……要記住……”
随後漸漸沒了氣息。
滿殿的人被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張昌浩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而萬裡黎抓住傅其琛的胳膊,看着若桑倒在血泊中,不知想些什麼,随即叫來一個太醫讓她給傅其琛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