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沒有救回萬裡璟,如今也見不到郁思宥。
如果自己能更早一些到達,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但沒有如果,時間不會倒流,失去的終将不複返。
萬裡黎仰頭:“沈公子的屍身可曾安頓好了?”
秦朗崩潰了,她将頭重重地叩在地上:“那是假的。”
“後來我們才知道嗎,到北慶的暗探找到沈公子的時候,沈公子直接就跳下了懸崖。北慶之人找不到屍身,隻能找人假冒。”
秦朗無力的嘶吼:“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大意,星夜帶人偷襲,想搶回沈公子的屍首,可萬萬沒想到。不僅害了那些姐妹還害了元帥。我該死……”
可憐師姐最後都不知道沈公子長什麼樣子。
萬裡黎喝住了她:” 是你下的毒嗎?你要是真想死先去把北慶主帥砍了,再去死。“
秦朗和秦風一愣,萬裡黎說的和大元帥說的幾乎一樣,恍惚間,他們居然覺得大元帥還在。
秦風:”大元帥說她此生厚顔,但求陛下一件事,求陛下将她的屍身帶往江淮。若是沈家同意,請與沈翎合葬;若沈家不同意,隻求陛下将她骨灰之處撒于沈家墓林旁。“
萬裡黎:”我會給沈家寫封信,但不能下旨。至于最後如何?隻能由沈家家主自己決定。”
她輕輕解下師姐身後的披風,披上身,紅色的披風沾滿了血迹,卻依然鮮豔奪目,如同其主人生前的一生。
接過她手中的破軍劍,這本是萬裡昭的,後來萬裡昭傳給了郁思宥,如今她從郁思宥的手中接過這把劍,扛起北境的大旗。
“我萬裡黎代北境二十萬将士,恭送北境大元帥郁思宥。”
秦朗和秦風在前,身後衆将皆跪:"恭送大元帥。"
聲已遠,人不見,英魂不滅,長存天地間。
在軍中又在陣前,郁思宥當年為了沈翎都入贅了,想來也不在乎這些虛禮。
便在帳中,放上香爐、燭台和幾碟簡單的祭品,
靈堂内,将士們身着白色孝服,或站或跪,表情凝重,眼中閃爍着淚光。她們之中,有的低頭默哀,有的緊握雙拳,仿佛在默默發誓要繼承将軍的遺志,完成她未竟的事業。
一個一個認過去,到底以前來過,有些将士對萬裡黎還有些印象。加上破軍劍和兩位大元帥作保,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了萬裡黎。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壓抑而沉重的氣氛,隻有偶爾傳來的抽泣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正當衆人默哀之際,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傳令兵匆匆進入靈堂,面色凝重地報告:“報!北慶敵軍突然來犯!”
衆人紛紛從悲痛中回過神來,靈堂内頓時氣氛緊張起來。
萬裡黎向郁思宥敬了一杯酒。
“衆将何在?”
“在。”
“随我出戰迎敵。”
烏孫璃靜靜的看着眼前巍峨的城牆,自從十年前大楚與西宛盟約之後,她再也沒機會和北境交手,可如今她再一次來到這。
她是得意的,這一次故人已去。四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大慶兵強馬壯,軍容壯盛,戰意如虹,氣吞山河。吞下眼前這座城池,揮師南下。如何不讓她心跳如雷,她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戰鬥。
戰鼓雷鳴,三軍待發。
當敵軍逼近城牆時,萬裡黎站在城牆上,秦朗和秦風請戰。
“陛下,來人是北慶大将烏孫璃,是北慶王太女的親姑姑,烏孫家是北慶的老臣,在軍中威望頗高。”
萬裡黎:“本帥知道,她的母親十年前被我斬于箭下,敗軍之将,如今也敢在我面前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