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黎無奈笑了笑:“看的出,你在北境也夠久了,難得出來,不僅是為了個小細作吧?沈家冥祭也快到了,如果,你想多留些日子。沒事,我幫你想想辦法。“
郁思宥揮揮手:“不用你幫忙,我會想辦法溜進去的。”
萬裡黎細想不對:“你還挺有經驗?這不是第一次了吧?”
郁思宥咳了兩聲。
萬裡黎:“等等,不必跟我講了,反正我也做不了主。”
郁思宥想了想:“他還好嗎?”
萬裡黎知道她問的是何人:“看你問的是什麼?去年剛晉位文貴賓的。我離京之前,剛病了一場,但應該好了。”随後,想想:“京城的水土不好,應該在江淮養着的。”
郁思宥搖搖頭:“他的事我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
“隻有一點,他永遠都是我唯一的兒子。無論他在想些什麼,想做什麼,我都會用我的一切去支持他。”
萬裡黎:”我明白,我定保他一世榮華,就連沈家所圖之事也定會功成,百年顯赫。“
郁思宥定定看着她:”我說的不是這些,我這一生最痛之事就是沈翎,臨死之前和我說,他不悔。沈家人皆是癡人。内庭的事,我不懂。但你我這樣的人,哪怕一心一意,隻怕都難求圓滿。”
“他既然進宮,定會做好沈家和陛下的文貴賓,還請陛下成了他的心願。但惟獨情愛,隻要你心有一絲挂礙,就絕不可輕易許諾,知道嗎?“
萬裡黎沒心沒肺的,當即毫不猶豫的點頭:“這是自然。”
郁思宥這才點點頭,打了個哈欠,打算早點休息。
萬裡黎忽然想起來:”師姐,我這過幾天就回去了,你要不要給一諾帶點東西?“
郁思宥恍然大悟:“對啊,是得帶點東西。可我也沒想到你會來,什麼也沒帶,你有銀子嗎?”
萬裡黎瞪大了眼睛:“銀子現在在客棧裡呢,更何況我都淪落到這了,哪來的銀子?”
郁思宥揉揉腦袋:“不行,得想想法子。”
于是深夜,醉歡樓裡被打暈了紅倌,迷迷糊糊的起來。一睜眼看着前面裝的出現兩個女子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其中一位還是自己的老熟人郁思宥。
北慶細作,倔強的咬住牙:“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結果兩人明顯不懷好意的來回打量着他。
郁思宥道:“看上去挺漂亮的,形容也不錯,但是真的嗎?”
另一個沒見過的女子也看着他:“不知道。”
郁思宥不滿:“這種事情你應該很有經驗啊。”
“這麼暗,看不仔細。”
“脫下來看看。”
“好。”
二人立刻伸手,落向苦苦掙紮的柔弱男子身上。
首飾,腰帶,還有腰上的玉佩和腰鍊,一一取下。
萬裡黎仔細打量片刻,感歎:“是真的,很值錢。這青樓楚館裡面的真舍得下血本,這頭上的簪子,腰上的腰帶,腰鍊全是真金啊。你看這簪子上的寶石,應該都值百八十兩。”
郁思宥也湊過去看:“這些夠了嗎?要是不夠,要不我先放了他,讓他找機會回去,我可以再去搶一次的。”
萬裡黎估摸了半天:“我也很多年沒來了,看看吧,不行你再放。”
可憐的北慶細作瑟瑟發抖。
江淮人皆知,水載銀波金浪湧,河上白雲賽天舟。除了贊歎白金兩家的财富,更是因為财從水上來。面向浩渺江水,得天獨厚的條件使其成為了這裡對大楚内,對海外貨物交流的重要樞紐,
更以南山為屏圍住了浩瀚水流,将這财源牢牢鎖在三陵之地。
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輕輕拂過江面,巍巍南山,金色的光芒便開始在這片河流上流淌。
船帆如雲,各式船隻穿梭其間,官船威儀凜凜,貨船滿載而歸,客船輕快便捷,更有那畫舫悠然自得,木簰竹筏随波逐流,約近四百條船隻構成了一幅繁忙而有序的水上交通圖。
江陵碼頭上,這裡不遠處就是,大楚水師三大港口之一,因此在這裡做生意旁邊還有衛兵巡防,雖然明顯這些人收錢的興趣遠遠大于巡視,但足以震懾宵小。
碼頭邊,商鋪林立,招牌高懸,各色商品琳琅滿目,從絲綢茶葉到瓷器珠寶,應有盡有。商賈們或站或坐,有的正與顧客讨價還價,聲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