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黎聞言,大笑起來,笑聲在禦書房内回蕩:“哈哈,連你也會為美色所動。朕真的好奇了。那位美人究竟什麼樣子?”
“北慶何時如此狡猾?之前聽師姐說她的副将被迷惑,朕還在笑話她,如今看來,确實有些手段。”
沈雲望想要辯解。
萬裡黎輕輕一笑:“罷了罷了,不過讓梁景北小心些,莫要真的被這位美人給迷住了心竅。北慶衆人定要小心看管。“
“密切注意她們的行蹤,很可能她們不在北慶使團之中,而還在其他使團,也有可能。”
“是。”
中秋佳節,無論什麼心思都化作一派祥和喜慶之氣彌漫于宮牆内外。
各國使節身着各式華服,手持賀禮,絡繹不絕地步入大殿觐見。
萬裡黎從早上開始接見各國使臣,特别看了兩眼那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大老遠的飄到大楚來,實屬不易。
萬裡黎隻能表示親切的愧疚,希望老太太能好生養病,争取活着回北慶。
至于各國願意獻藝的舞郎和樂人,通通安排在内廷,經過審查之後才可放行。
此時各國使節帶來的舞郎與樂人,彙聚于内廷一隅,他們或站或立,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緊張,各國的語言彙成一片,熱鬧非凡,對于他們而言。被選中在大楚獻藝,是無上的榮耀。
傅其琛緩緩步入這片喧嚣之中。他身後跟着幾位身着錦衣的侍從,手中捧着記錄着各國獻禮名單的卷軸,以及用于審查表演的禮冊。
舞郎和樂人在内審查,各國舞團男主事都需拜見傅其琛,呈上表演的禮冊。
出來後,人群中開始傳來竊竊私語,有的人露出驚訝之色,有的人則投以好奇的目光。
“如此盛大的事宜,按例,理應由鳳尊親自過目,大楚何以改由一位……貴賓來主持?”
“你可别小看這位貴賓,聽說他深得大楚皇帝寵愛,入宮不滿一年就開始主持内廷諸多大事。”
“是嗎?”
“可我聽說還有一位江淮來的貴賓。聽說是那位的兒子……”
“我也知道,不過聽說文貴賓深居簡出。要見他,恐怕隻能等到,中秋宴了吧?”
“是嗎?原來如此。”
北慶舞團的黑衣美人,也緩緩收回了目光,繼續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然而,他的目光掃到傅其琛的身上的衣服,變得更加微妙與複雜起來。
傅其琛氣度高華,端坐其上,高寒跑了過來,輕輕在傅其琛耳邊耳語了一番。
“當真。”
“ 确實如此,陛下昨天特地去見了莫侍人,見完了之後莫侍人就渾身顫抖。臉色也白的不像話,隻怕陛下确實說了,讓他提改籍之事。”高寒輕聲禀告。
”宮人不是準備好了嗎?“傅其琛笑笑。”既然準備好了,那就去送送莫侍人。“
司樂局。
莫青韻身着一襲由宮中巧手的繡郎精心縫制而成精緻的舞衣,在一群樂官的期待中萬衆矚目的出場了。
與衆人豔羨不已的目光,不同的是,莫青韻脂粉也蓋不住的慘白和發抖的身子。
他的身體輕輕顫抖着,就像秋日裡被微風拂過的樹葉,每一個細微的抖動都透露着他内心的忐忑不安。
一旁的鳴翠見狀,輕拍了拍莫青韻的肩背,試圖讓他放松下來,熟練為他整理着發絲,補妝容:“郎君真是美若天仙,等會陛下定見了會挪不開眼。“
”有了陛下的寵愛,郎君在這宮中的地位自然是穩如泰山,郎君什麼都不用怕。”
莫青韻仿佛抓到一枝救命稻草,他緊緊地抓着鳴翠的手:“對,我有陛下,有陛下在,我就什麼都不用怕。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
司樂局最後一次彩演開始,随着悠揚的音樂響起,莫青韻開始在翩翩起舞。
引得台下的司樂司儀陣陣喝彩,無論如何這次是在各國面前獻藝,說的好聽,是以文化之,但誰又不想獨占鳌頭?
然而,就在莫青韻即将完成全舞,隻剩最後八個驚豔的回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在台下響起。
一個老司樂面色陰沉:“這位莫侍人,跳的舞步很像伊雲所創的回風舞啊!”
伊雲,回風舞,這五個字瞬間在莫青韻腦中炸開了鍋。
“司樂,伊雲是誰啊”
“聖祖在時,有一個賤籍男子僞造樂籍,入了宮中。後來被我發現,他哀求我說希望我不要說出去。“
老司樂每一個字就像一條無形的絲線牽扯住了莫青韻脖子:”我答應了他,誰知道,在一次後來甄選首席之時,他卻對我暗下毒手,幸好被當時的司樂發現了,這才救了我一命。”
“居然有這樣的人,真是辱沒了舞樂!”
“剛才老司樂說莫侍人的舞很像那位伊雲?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