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樂心頭一緊,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陛下,銀輝流彩最重要在于一個柔字,首席起舞,迎月而飛之态,方能展現其精髓。“
”若缺了首席,氣勢與韻味定會大打折扣。”
萬裡黎聞言,眉頭微蹙,目光在衆人間流轉:“那,可否讓旁人代替首席?”
司樂聞言,輕輕搖頭,神色間滿是憂慮:“這舞畢竟是群舞,隻怕配合不佳,反而容易出錯。”
“那,換成獨舞如何?”
司樂無奈:“缺少氣勢,恐怕難以脫穎而出。”
此時,一旁的沈一諾輕輕開口:“陛下,方常應與李常應的劍舞已成氣候,不如讓他們二人上場。“
萬裡黎仍帶着一絲疑慮:“可他們二人的劍舞太過霸氣淩厲。”
沈一諾微微一笑,讓萬裡黎放心:”劍舞雖淩厲,但也有獨特的風姿,而且李常應已改用長綢,臣侍願在一旁扮作箫師,以箫聲引領二人,說不定能化剛為柔。”
萬裡黎深深看了他一眼:“隻怕委屈你了。”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被觸動的心弦在輕輕震顫。
她緩緩擡頭,目光穿越過層層燭光,落在了沈一諾溫柔的笑意上。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侍的榮幸。”沈一諾的聲音輕柔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如同春風拂面,讓萬裡黎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
時間緊迫,沈一諾隻能在司樂局找了一套樂官的衣服換上。為避免宮中人認出來,還特地帶了面紗掩面。
至于清逸宮,文貴賓不能不出場,于是張昌浩帶着衆人為新程換上了竹枝雲紋的貴賓儀制。
高台之上,反正也沒外人認識,應當看不出來。
随着一聲悠長的鐘鳴,随着無數焰火飛上夜空。
整個皇城内外燈火通明,流光溢彩,仿佛連星辰都被這人間煙火所吸引,紛紛降落凡間。
随着鼓樂齊鳴,禮炮轟鳴,萬裡黎緩步登上高台,身後跟随的是文武百官和内廷衆人。
萬裡黎舉杯:“今宵月圓人聚,願天下太和,四海一家!”話音剛落,衆人叩頭行禮,三呼萬歲。
禮部頌詞,辭藻華麗且無趣。
因為隻是借着祝賀慶典獻藝表演,所以各國氣氛之間還算融洽放松。
若隻是看看表演,倒也賞心悅目,舞郎不知,這些女子間的籌謀默契,隻是帶來了各自土地上的美。
有的身着華麗服飾翩翩起舞,輕盈的步伐仿佛能夠踏着月光而行;有的則通過悠揚的歌聲講述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
猶如百花争豔,競相綻放于這中秋盛宴的台之上,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仿佛穿越了時空,置身于異國他鄉。
有的小國甚至表演了戲法。
一朵金色的花兒在他的指尖間不斷變換顔色,從鮮豔的紅到深邃的藍,再到溫暖的黃……每一種變化都如此自然流暢,就像是自然界中最真實的奇迹一般。
緊接着,更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朵原本還在手中的金花兒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氣氛達到最緊張之際,藝人上前行禮,便轉向了張昌浩旁邊。
就在這一瞬間,藝人輕輕揮動了一下手,一朵嬌豔欲滴的紫色鮮花赫然出現在了新程的面前!
張昌浩忍不住拍手叫好。
新程原本有些拘謹,但他身居高台,也沒人發現,甚至因為這個小插曲,也很快放松下來,拿起紫色鮮花,輕嗅,香氣撲鼻。
就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之時,北慶出場了。
全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緊張,使臣紛紛側目,不約而同的停了動作。
樂起,那是一種低沉而悠長的旋律,北慶全員皆穿着一襲黑衣,深邃而神秘,步伐蹒跚地步入中央空地,他們舞步怪異,輕盈旋轉,矯健跳躍,卻又融入祭祀的莊嚴與神聖,但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哀愁。
“這是何處的舞蹈?怎的如此陰森可怖?”
旁邊的人低聲回答:“怕是某種古老的祭祀之舞,隻是這氛圍,似乎不太适合大楚今日。”
”别說了,這一個兩個都惹不起。“
樂起:“天地混沌,十三星辰,高懸九天,三界之難。“
這時,三位男子扮作女子出場了,十三個黑衣人瞬間倒下。
樂起:“鳳華元尊,天命所歸,鳳霄為左,瓊碧為右。“
身着黃衣的女子,卻一劍殺死了面前白衣女子,甚至刺向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反應過來和黃衣的女子戰成一團。
樂起:“人族而生,狡詐如狐,弑姐殺妹,蒼生大難。瓊碧天尊,劍斬閻羅。蒼生所幸,衆所歸心。”
使臣紛紛戰栗,萬萬沒想到北慶居然如此不給大楚面子。
在遠古的傳說之中,天地初開,一片混沌,十三星辰自虛無中孕育而生,高懸于九天之上,統治着天地人三界。
然而,這十三星辰所化的仙神,殘暴無道,将三界衆生視為蝼蟻。
就在這絕望之際,下界湧現出了三位非凡的女子——鳳華、鳳霄與瓊碧,她們飛升上界斬盡這十三仙神。
但鳳華元尊,天命之女,達成使命,驟然消失于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