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黎轉頭看向傅其琛,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期待:“樂戶出路艱難?還有誰說他們隻有進宮當樂官這一條路子呢?你說說三方得利的法子是?“
傅其琛見萬裡黎切中要害,心中一喜微微行禮:”陛下聖明,其實,各地樂戶多受官府指派,往往身不由己。為何不讓他們自己做主,自立樂坊、舞坊呢?這樣,他們既能揚名立萬,又能賺錢養家,何樂而不為呢?“
萬裡黎接過話:“至于官府,自然可以從賤籍之中選拔有才能之人,給予他們脫籍的機會?到時百花齊放,官府和民間樂團當然要各自争豔,豈不是漁翁得利?”
“到時候留給賤籍之人選擇餘地就更大,就算官府或民間樂團有所打壓,賤籍衆人也能在二者之間周旋,找到屬于自己的立足之地到了手的利益和榮譽才是他們看中的。”
“就算官府或者樂團有所打壓,那麼賤籍衆人也可以從二者之間周旋……妙啊”
萬裡黎爽朗的笑聲傳來,沈雲望正站在宮門外,
她本是前來向陛下彙報事務,卻因瑞甯的一句,嵘貴賓來了。攔在了宮門邊,不得入内。
遙遙地聽着門内傳來的對話,那聲音雖遠,卻字字清晰,心中不禁泛起了層層漣漪。
這些天來,沈雲望也在為這些事情奔波,試圖尋找一條出路。
她萬萬沒想到,身處宮中的傅其琛,居然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徹。這讓她不禁對傅其琛的見識感到一絲敬佩。
正當她沉浸在思緒中時,傅其琛宮裝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沈雲望連忙低下頭,不敢直視。
她不知心中為何緊張,像怕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似的。
然而,傅其琛注意到她了,随口說了一句:“沈大人辛苦了。”便上了暖轎走了。
就是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卻讓沈雲望心中紛亂不已。
直到瑞甯喚她進去,她才回神。
萬裡黎免了她的行禮,完全沒察覺到沈雲望的異常,興緻沖沖的将剛得來的消息和她分享。
沈雲望點頭稱是。
兩人的交談漸入佳境,直至萬裡黎好奇地詢問起她今日來訪的目的。
這時,沈雲望仿佛剛從深思中抽離,神色一凜,向萬裡黎禀報:“陛下,北慶有消息了,那個舞郎就是那位軍師,确實是來自西南。”
萬裡黎聞言一笑:“看來梁景北果真是個副将,這次如果不是她,朕再也不會去注意到使團中小小的舞郎。這人可真是能屈能伸,居然跑去北慶?難怪朕找不到南慕後人。”
沈雲望接着:“不僅如此,這位女子雖然近幾年才嶄露頭角,加入二皇女的陣營,但她與西南的交往甚密,甚至有過出海的經曆。微臣猜測,那個所謂和邊南撞上的西南富商,或許也是她的布局之一。“
”她确實厲害,暗探傳來消息。她頻繁為二皇女活動,如今恨得二皇女重用,軍部也有她的手筆,如今二皇女甚至敢公然和太女叫闆。“
萬裡黎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看來當初千花落之毒,如今可算有源頭了。但就這些功夫,隻怕不夠。如果她真的投靠北慶二皇女,然後想控制北慶的話,她還需要一個更有力的砝碼。“
沈雲望聞言道:”南境大勝!“
萬裡黎點了點頭:”隻有突破了北境這個最大的關隘。二皇女才能高枕無憂。幸好師姐在哪,朕也放心一些。已經九月了,天氣漸涼,北境必須嚴加戒備,以防不測。“
“是。”
秋風送爽,菊花漸黃,重陽佳節如期而至。重陽那一日,宮中郎君照例是要由鳳尊帶領衆人登高祈福,随後去晉見尚尊的。
清晨,祭壇上,各種祭品已經擺放得井井有條,淡淡的菊花香與秋日的暖陽交織。黃的如金,白的似雪,紫的像霞,競相綻放,尤為引人注目。
此時,一位身着袈裟、面容慈祥的高僧緩緩步入祭天壇,他手持禅杖,步履穩健。
鳳尊禮佛,淡淡問了一句:“悔空大師有空能親臨此地祈福,實乃幸事。”
悔空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鳳尊言重了。能為内庭祈福,是老僧的榮幸。”
随後,祈福儀式正式開始。
悔空在一旁誦經祈福,他的聲音洪亮而悠揚。
鳳尊則依着規矩虔誠地跪在祭壇前,焚香禱告。
菊花香與檀香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鳳尊的聲音溫婉而有力:“今日重陽,菊花盛開,乃天地之吉時,借此佳節,本宮帶領内庭衆人一同祭天祈福,願天地神靈庇佑我朝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沈一洛和傅其琛緊随其後,衆人紛紛跪拜,齊聲附和:“願天地神靈庇佑我朝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