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試試。”栗子還是這句話,語氣聽起來幾乎算是慫恿了,宋绯一聽就知道他足智多謀的師姐也預見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并針對做出了一定的布置,他咽了口唾沫,表示并沒有這種無用的好奇心。
宋绯表示他現在一刻都不想在屋裡呆着,甯可還是提劍去找随便什麼東西拼命,也比呆在這壓抑的屋裡好上許多。
“你注意看他碰過的地方。”栗子提醒,又在紙上記下之後的改進方案中還是要放置一些更明顯的提示才是。
她作為一個現代人,自然是看見npc的第一秒就知道,這家夥出現的目的就是提示關卡和線索的,至于營造恐怖氣氛那都是順帶的事,npc幹的事情肯定都不是沒有用的,一舉一動都得盯緊了。
但修士們遇見詭異的情況,最基本的思維模式仍然還是上手捅一劍嘗嘗鹹淡。
噢,她可憐的引導npc們。
碰過的地方?宋绯還真沒太注意,他剛才光顧着想如果這老頭突然攻擊他他應該怎麼還手以及他要是主動打了這老頭這老頭會不會還手……
好像依稀記得是,在這兒?
宋绯來到剛才那人碰過的黃紙前面,彎腰從桌子底下找到一卷寫着字的紙,上面的字宛如雞爪狗爬,十分費力才能辨認。
他拿在手中翻看,這是本不知是誰寫的日記,從“那件事”之後第一天到第七天,村子裡發生的一些古怪的事。
頭幾天還隻是一些小事,比如村子裡用了上百年多少代人的水井突然變渾濁了,村裡人隻能走很遠去山的那一邊挑水回來喝,但有些家裡沒人的老人就隻能湊合喝髒的井水,很快就生病了,再比如村子裡的狗晚上會莫名其妙的狂叫,路上牆角會出現一些死鳥死老鼠等等,到第四天開始,村子裡的人就逐漸變少。
“大家迎面見到也都不太說話,我早上出門挑水回來看到李嬸子,坐在門檻上摘豆角,紅豔豔的指甲大概是這幾天新染的,一節一節掐豆角,看我的眼神冷冰冰的,從巷子這一頭到那一頭,我回來之後總想着那眼神,夜裡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到後半夜猛然驚醒,這是冬天,哪裡來的染指甲的鳳仙花呢?”
宋绯閉了閉眼,後背涼飕飕的,多少是有點兒不想看了。
“到第六天我出門的時候,差不多家家都是大門緊閉,李嬸子倒是沒關門,她裝豆角的筐子落在了門外邊,我給她放回了門檻裡面,叫了她兩聲,沒人應,我想她應該是出去了,等我挑着空桶走到巷子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筐子打翻了,豆角撒了一地,她家的門倒是關上了,我想起來從‘那件事’之後我這六天都沒看見李叔,估計是又吵架了吧,算了算了,他們家的事我可不敢管。”
……
“師姐,”宋绯翻動紙張的手指微微收緊,無奈出聲,“你費盡心力招了這麼多弟子,你猜會不會從此以後就全吓跑了呢?”
“額。”栗子難得的有點兒不好意思,“這就是個背景故事,我以為大家除了關鍵信息别的都不會認真看呢。”
“哎呀呀,”她眯着眼笑,“這不是圓滿一些我當年的小夢想嘛,别說,我年少輕狂的時候也想過将來想做個寫話本子的寫手來着,放心放心,保證就你一人能體驗到這原汁原味的原版故事,剩下的人都隻有删減版啦!”
宋绯微笑,“我也想要删減版,謝謝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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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日記之外,宋绯把整間屋子翻了個底朝天,還找出些白蠟燭,白對聯和一卷畫軸,畫軸精緻的簡直不像是這小破村子裡應該出現的東西。到這兒了宋绯也摸到一些他師姐的思路,這畫軸肯定就是關鍵線索了。
他給自己先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慢慢展開畫卷,上面隻有黑紅兩種顔色,黏答答地塗抹成了一個長發女人的模樣。
宋绯:哦莫。
還沒等他來得及轉開視線,一道血淋淋的影子瞬時從畫卷中撲了出來,從宋绯的角度甚至隻能看見一個布滿頭發的天靈蓋!
什麼鬼!又來!
他極力後仰,一邊本能的躲閃一邊伸手拔劍,一劍劈下去連放畫卷的桌子也轟然一聲碎成兩半,連帶着面前的牆一起裂開。本就歪斜的破屋吱吱扭扭終于不堪重負轟然傾倒,爆起漫天灰塵,那影子也消失不見,隻剩下宋绯一個人餘驚未消的站在廢墟中央。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畫卷,把兩半拼合在一起,上面的圖像這時已經變得正常,是個女孩的畫像,杏眼彎彎,圓圓臉頰,很是讨喜的小姑娘,也就十四五歲上下。一身紅衣,像是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