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拉胯的角鬥場。”
謝成蹲在雲中城地下角鬥場觀衆席上不起眼的包廂裡,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他是有資格說這話的,要是淩雲宗第一賽季的冠軍明星小隊還沒資格評價,那這世上就沒人有資格了。
這座角鬥場一向都是流傳在并州修士口中的傳說,在過去的很多年裡,雲中城有一座地下角鬥場一向不是什麼秘密,傳說中這裡紙醉金迷,瘋狂又血腥,釋放着人們内心深處最原始的欲望,奴隸與妖獸在這裡生死搏殺,大人物們高高在上,肆意評點着下等人的命運。
來了才發現其實就是一塊小破場地,中間的所謂擂台還沒有淩雲宗角鬥場的登錄區域大,場子裡面塵土飛揚,隻有黃沙和肮髒的污迹,很是枯燥。所謂的以命相搏也毫無觀賞性,絕大多數奴隸隻是凡人,一人一柄小刀互相劃拉,并不比街頭鬥毆精彩到哪兒去。
場地中間現在号稱的是武者與妖獸的生死對抗,來了才知道不過是人被狗攆着到處跑,血腥可能是有一點兒,但遠不如宗門那邊令人眼花缭亂的各系修士大亂鬥,這會兒場上觀衆靜寂無聲,别說是他們當時獲得的歡呼了,就這種程度的詐騙放在淩雲宗是要被辦了會員的觀衆老爺們罵死的。
“不好看。”謝成十分替他買票的那兩塊靈石不值。
“本來也不是真讓你來玩耍的。”範玉平靜的把包廂裡提供的零食水果吃光,他們倆是一人花了兩塊靈石進包廂,至少也要吃回來點本錢。
從雲中城城門口進來,淩雲宗的令牌就一直在懷裡隐隐發熱,範玉知道這是令牌的警戒功能,使用說明上說,在天地靈氣流動不正常的地方,比如被人提前布設了封禁類型的陣法,或是在空氣中下毒,又或者是符修提前做了什麼準備等等,雖然不能防備所有的埋伏手段,至少也能算作一些不易覺察的術法的提醒。
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到令牌的這個功能,不過看論壇上說,這功能用來做探查很是好用,隻要感覺到越熱的地方,越是可能有問題的,不管是在山林裡面探險,還是當下尋找情報線索,總之是怎麼作死怎麼來。
栗子設計這個功能是用來緊急避險的,現在被開發出了完全相反的用處她自己估計也沒想到,不過以她的性格,沒準兒還要誇贊門下弟子思維靈活。
是以範玉就一路跟着令牌的指引,在城裡亂竄,靠着艱難的分辨那點熱度上的不同排除一二三四五個錯誤答案,最後才找到交易坊市的入口。
越往地下深處令牌的發熱就越重,已經從地面上隻跟體溫差不多變成了一塊溫溫的暖手寶,可惜穿過坊市到角鬥場就已經是外界修士能到達的最深的地方了,再往下就是交易坊市的倉庫,外人輕易是混不進去。
“雲中表面上看其實還挺風平浪靜的,就是太風平浪靜了。”在城裡轉悠時也不是瞎轉,範玉謝成幾乎在每一家世家附近都踩了點,“沒有嚣張的世家子弟欺行霸市,甚至我們都快湊到牆根底下了世家的人也沒有一點反應,這要不是世家們死幹淨了,就隻能是我死了。”
謝成撇撇嘴,“死幹淨了也好,等宗門過來接收的時候至少比較幹淨,宗門裡那麼多家族子弟,也太礙眼了。”
範玉笑笑,不去反駁謝成對宗門的盲目信任,“柳靜柳虹聽你這麼說,要氣哭了。”
“……你也得承認,跟那倆一樣的還是少之又少吧?”謝成沒好氣的搖搖頭,雖然散修也很煩人,但不得不說,裝模作樣的世家子弟更煩,哪怕是現在他們和世家小隊已經算是不打不相識,他依然還是難以放下偏見。
散修和世家修士的思維邏輯還是差的太多了,湊到一起,三句半不到就要吵起來,範玉想想他之前夾在柳靜和謝成之間做的那些調停,不由得心累的點點頭。
“哎?對了,雲中的家族基本已經全完蛋了算是一條有效的情報嗎?就算是沒完蛋,至少也是被壓制在家族腹地裡面不敢動彈,這難道不算是重要情報?得多算我們點貢獻吧?”
“早就已經被報上去了。”範玉舉起論壇界面朝着謝成晃晃,讓他看清了上面關于雲中的帖子,好幾條高回複的正飄在所有帖子的最上面,“不但早就有人去世家那邊探查過,就連一些小宗門和小家族的地界也有人混了進去,隻發現外門弟子和附庸,下人們雖然仍舊看似正常,但所有的長老,掌門,家主,和核心弟子都不見了。”
“這還有一條呢。”别說是謝成了,範玉以前也沒體會過這種集體行動,情報互通的感覺,十分新奇,“說是雖然屋内沒人,但是侍女還是會每日到家主的房間門前問候,屋内靜寂無聲,侍女隻是每天在門口稍候片刻,側耳細聽,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卻好像是得到了回應一樣徑直走開,日日如此。”
“……像是拿來吓小孩子的話本子故事一樣。”
“我倒覺得像是藏經閣地下的幻陣故事呢。”範玉挑眉,“好像在經過那一座座幻陣的曆練之後,大家的膽氣都壯了許多啊,就算是遇見什麼詭異莫名的事,以前總是想着馬上撤退,現在也能講故事一樣輕松的分享了。”
兩人忍不住對視,這不會也是淩雲宗早就算計好了的吧?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