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似乎認識他……”
治療室,倉内的青年,唇色黯淡,面如金紙。
纖長似蝶翅的睫毛不再生動地顫抖,好在他的胸膛還輕微起伏着,哪怕腹部貫穿的短刃沒能及時取下,恐怖的傷口還暴露在治療液中,因為異物的阻礙無法實現□□重新黏合。
但他似乎并不痛苦,隻是沉靜安逸得如同一具淺淺呼吸的屍體。
盛暮楓守着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想要再仔細瞧瞧他的面容,又不敢碰觸籠罩着他的精密儀器,于是小心翼翼傾身,透過容納治療液體的玻璃器皿觀察。
他們今天第一次相見時,他就有一種玄妙的感覺……
“小幺……你是我的小幺嗎?”
思緒放歸,十幾年前,凜冬,皇家克萊因中學。
放學後的人潮中,有一隻奶團子站在路邊不停仰頭張望,呼出一團團白氣,他含着小手,直到校門口出現一對孿生兄弟的身影——他們很好辨認,黑發黑眸,發絲半長垂落腰際,模樣也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沉靜美麗,是獨特的東方血統韻味,而且仿佛複刻打印一般,二人相貌别無二緻,将原本平凡無奇的校服穿出修長矜貴的氣質。
“嘎……嘎嘎!”奶團子激動地撲了上去,被其中一個少年眼疾手快地頂住小腦袋,“是哥哥,再糾正一遍。”
“嘎嘎!”
“……”少年無語,“你這爪子怎麼是濕的?又啃手!”
奶團子下意識搖頭,“沒……沒有啃……”
“你那手是豬蹄吧?先說好不許碰我。”另一名少年雙手環胸。
“嘿嘿。”奶團子也不和他計較,抱住哥哥們的大腿,“一起……吃飯飯!”
兄弟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盛暮楓嗤笑道:“那個女人派你來做說客?”
盛暮池胳膊拐了兄弟一下,“不要在小幺面前說這些。”
“哼。”盛暮楓不滿地蹲下身,捏住奶團子軟乎乎的臉,直到把人欺負得嗷嗚叫喚,“哥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懂嗎?”
記憶裡,他的弟弟,他的小幺,小雪人、面團、胖球……還是當年那副沒長開的模樣……丁點大,還不到他的膝蓋高,他一直不敢忘記捏住他小臉時手指的觸感,肉肉的、軟軟的,像面團兒。
一晃眼,面團子長大了,還長得這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