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食夢獸也是唯一可以與修仙途相互簽訂契約,互為守護的妖。若是簽訂契約,互為守護後,修仙者還可以通過食夢獸幹涉對方的夢境。
發現了佑離岸被食夢獸附身之後,步柏連就打算利用食夢獸去探一探佑離岸。
這段時間,步柏連并沒有放棄對佑離岸的探查。但是不管他檢查多少遍,佑離岸體内都沒有魔族的痕迹。反而筋脈強韌,根骨很好,是修行的天資之子。
但是上輩子攪合出來的血雨腥風也不是假,身為魔修斷斷然不可能會沒有魔修血脈。
對于孩子,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情會是什麼呢?大抵是在母親身邊。步柏連想,也許可以在夢境中看見他的母親,通過他的母親知道他的身世。
即便不是那個傳說中的上古魔物,也該是一個了不得的魔修。
所以步柏連放任了這件事不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弟子被食夢獸附身,被食夢獸拖入夢境。
但意料之外的情況卻出現了。
步柏連原本好好地通過食夢獸窺視着佑離岸靈魂夢境,本以為會有一些溫馨的過往。卻在夢中看見了自己把他抱回來的那個雪夜。
一時間,一種難以宣之于口的感情攀附上了步柏連的心。
然而,仙尊的心是鐵打冰雕的,這一點猶自的觸動直接被步柏連抛棄一旁。接着,夢境尚未結束,步柏連就被一陣強大的力量半途排斥出了夢境。
被迫退出之後的步柏連眼見着夢境變成了噩夢,明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他想得到的東西。但是噩夢已然形成,步柏連隻好在一旁護法,不便再冒然進入這個針對佑離岸的精神圍剿。
方才将食夢獸逼出來的時候,步柏連又一次用靈力從頭到尾的檢查了了佑離岸的身體,還是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食夢獸對他産生了恐懼?
“師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佑離岸看步柏連臉色凝重,緊張地問道。
“沒什麼。”步柏連歎了口氣。
眼下佑離岸身上不正常的地方又多了一分,卻毫無頭緒。倘若直接能直接殺了倒也了事,隻是如今将他帶在身邊好像是唯一的方法。
“這隻食夢獸能力并不小,這一片的異況都是因為被它附身的緣故。要是不除了,被附身的人會越來越虛弱,慢慢的被蠶食生命,直到某一天突然死亡,此地會在一夜之間變成空城。”
步柏連拿起佑離岸的手,附在食夢獸的心脈處。
“集中精力,按照之前教你的,感受到了嗎?”
佑離岸被握着手按在靈獸心脈處。
師尊看上去是一個冷冰冰的人,覆在手上的手掌卻有着寬厚強大的溫度。
佑離岸整個人都僵住了,身體下意識的聽從師尊的話。
周遭平靜的氛圍突然有了具象。空氣微微扭曲,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流動。佑離岸感受到心口一熱,周身的筋脈像是在響應什麼,一股莫名的力量彙聚起來。
“乖,讓讓它,别與它抗衡。别害怕。”
步柏連的話像一根定海神針一樣穩住了他不知所措的動作。佑離岸的心慢慢沉穩下來。
“你是天生的修仙途,資質奇佳,能從周圍吸收靈力為己所用。所以不用抗衡,嘗試将筋脈裡的靈力抽出來,壓在它身上。”
佑離岸感覺自己好像突然進入了一個奇妙的領域,面前的食夢獸哪怕是微小的顫動也很明顯。一舉一動好像提前預知了一般透徹。
“這種沒有簽訂過契約的妖獸在生死之際,會選擇馴服或者被殺死。你如今馴服了它,過會兒與之簽訂契約,它就能為你所用了。”
“是誰馴服了,它就會聽誰的話嗎?”佑離岸停頓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那我還能殺死他嗎?”
“最好不要。”
步柏連将手中暈暈乎乎的食夢獸塞了過去:“你要是與它簽訂契約,就要相互守護。你要保證它的安危,他也會為了你舍生入死。”
“在有些地方,你身邊的人并肩作戰的夥伴都不一定有靈獸來的可靠。”
食夢獸被佑離岸抓在手中,契約帶來的親近叫它忘記了之前的恐懼,安心地昏了過去。
步柏連:“現在,命令它解開自己對這個鎮子下的詛咒吧。”
夜半,不知道為什麼放在架子上的蘭花突然掉了下來,碎了一地的瓷片。
張夫人被驚醒,她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迷迷糊糊地叫來貼身丫鬟:“明日少爺的課本都準備好了嗎?”
貼身的丫鬟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你這是做什麼?”張夫人莫名的心慌,“有話直接說不就是了,搞這麼大陣仗。”
“夫....夫人!!”丫鬟戰戰兢兢地跪伏下去,“少爺,少爺兩年前進京趕考,路遇山崩,早就…...早就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