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步柏連擡手就是一記爆栗:“關的就是你這個急于求成的性子。兩年前的差點走後入魔你忘了?就是那次才導緻現在的根基不穩。什麼時候你真的改了這毛病了,我自然就去哪都帶着你!等帶你出去你就知道現在過的什麼好日子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說完,步柏連沒有給佑離岸接話的時間,轉身提劍道:“别廢話了,再來一遍!”
兩年前,白半夢帶着陷入昏迷的佑離岸火急火燎地找上月明樓。
人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陷入心魔,可就是一副走火入魔的鬼樣子,步柏連帶着佑離岸閉關的那三個月,白半夢被曲合的目光殺的天天冒冷汗,就差給列仙列宗跪下了。
整整三個月後,步柏連帶着神志清明的佑離岸出關。至此佑離岸修為大成,按無盡藏的門規,隻要再從曲合手裡滾一趟就可以下山入世了。
可是步柏連卻反手将人徹底地扣在了月明樓。
他劃走了自己親傳弟子在無盡藏的一切,将人徹徹底底地握在自己手心。
林間兩道人影交錯縱轉,一個錯身,步柏連削下佑離岸頸側一縷頭發,雙劍碰撞在一起發出令人經脈震蕩的嗡鳴。步柏連握住佑離岸左腕,幾下擊打便卸了佑離岸橫沖直撞的力氣。雙刃裁雲劍橫搭在佑離岸肩膀,僅離頸側寸許。
步柏連挑眉收劍:“離學會還有點距離呢!我去找你師叔有些事,你自己練吧,等回來了我要檢查。”
說完便轉身離去,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下來,側過身站了好一會,轉身說道:“前段時間太忙,确實有段時間沒帶你去曆練了。你要是實在想下山,等我這次回來,帶你下山去玩玩如何?”
佑離岸一聽立刻應下,将躊躇的商量變成擲地有聲的許諾:“好。”
步柏連癟了癟嘴。
至于嗎,搞得好像他是個多麼嚴苛變态的師尊一樣。
待到走遠了,步柏連才在心裡深深歎了口氣。
若是沒有那件事情,佑離岸應該同無盡藏任何一個普通弟子一樣,勤加修煉,到了實力足夠了,再綜合考驗一下心性。然後蹦出師門,帶着滿腦袋晃眼的理想抱負紮進浩浩蕩蕩的修仙途。
而不是成為他死死壓在月明樓的一個秘密。
那次閉關,他拿着劍在昏迷的弟子前站了很久,最終沒有刺下去。
他不知道若是這次雙刃裁雲劍割斷了心脈,還能不能奇迹般長好,可是他不想嘗試了。
如是能殺了,那便殺了也罷,一劍下去哭也是下輩子的事情了——可若是和之前一樣,殺不死呢?
那該多疼。
以前窮盡手段也沒有找到的魔修血脈,居然在經過無盡藏的教導後不合時宜地顯露了蹤迹。
這股剛剛冒頭的氣息将步柏連從到處縫縫補補,一腦門官司的混亂中拽了出來,給了他當頭一棒。
好在檢查後,這股血脈沒有修煉過的迹象。于是他費勁心血,将這股莫名的力量強勢鎮壓了下去,隻是從此,他再也不敢将佑離岸放手出去。所有的曆練、修煉都是自己親自帶領、手把手教導。
步柏連打定了主意,他必須把這個孩子安置在無盡藏,踏踏實實地教好。尋個合适的時機告知他此事,教他如何鎮壓體内的魔邪之氣。這樣即使哪日自己真的身死道消,他也能活下去。
隻需要待他長大些,再成熟些。
三日後步柏連同東飲吾啟程前往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