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看興濟縣的集市煞是冷清,赤紅霄心裡也開始信了幾分。她找好了一家客流尚且算多的茶樓,把沈婳伊安頓在了那兒,對正吃着茶點的沈婳伊說:
“夫人現在身子還虛着,不如先在這兒等我,我去打探一番後再回來找夫人。”
“那你小心一點,早點回來。”
赤紅霄貼了貼沈婳伊的額頭後便應承下來,轉身離開了茶樓。赤紅霄率先去看了看當地官府貼在集市附近的告示。那告示仿佛已經貼了許久了,四角都已經開始翹邊,角落那兒的日期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告示上面隻寫着官府已經派兵又去剿滅好了這山上的山匪,讓百姓放心雲雲。這告示已經沒有人看,想必已是有一段時日了。
赤紅霄東逛西逛,不自覺地就逛到了鐵匠鋪附近。她們在青縣的時候沒少往鐵匠鋪那兒跑,如今看到興濟的鐵匠鋪,赤紅霄也難免又被這鋪子吸引。
興濟縣的鐵匠鋪似乎并不如青縣那樣為了圖方便全都紮堆在一起了。集市冷清,尚且還在營業的鐵匠鋪不多。
赤紅霄逛到集市上最大的一個鐵匠鋪附近,裡頭打鐵的聲音正此起彼伏。赤紅霄還沒走進看清楚裡頭的模樣,就聽見那打鐵敲擊的聲音停了,鋪子裡傳來一個甚是渾厚粗犷的聲音:“你這小子,又來我這兒渾水摸魚!”
話音未落,就見鋪子裡鑽出一個尚是年輕的平民小夥子,手裡抱着一堆不怎麼成型的鐵塊,急匆匆地就往外溜。
“給我站住!”那渾厚的聲音近了起來。
赤紅霄閑着沒事,幾乎是順手的工夫,迅速閃身到那個在鋪子裡渾水摸魚的小夥子跟前,隻動了幾下腳就把他踢倒在地。那小夥子手中的鐵塊落地後砸出清脆的聲響,散落一地。
那小夥子被她踢倒後還想掙紮,赤紅霄直接一腳踩中了他的後背,讓他頃刻間動彈不得。
整個過程赤紅霄都兩手環抱着沒有出手,那小夥子被她這樣重重一踩,疼得在地上龇牙咧嘴。她還沒開口詢問的時候,鋪子裡那渾厚的聲音就已經近在耳邊:“好功夫!”
赤紅霄擡起頭,隻見鋪子裡走出來一個虎背熊腰的打鐵漢,年紀大約三四十上下,蓄着一嘴短須,皮膚黑紅。他對着她剛剛利落的腳法笑了起來,笑聲爽朗而又洪亮。
他轉頭看着那地上抽着涼氣的小夥子:“讓你小子成天在我鋪子裡渾水摸魚,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
“兩位大哥行行好,饒了我這次吧。我就是借點鐵塊想玩玩。”那小夥子被他們制服後也沒有驚慌失措,反倒是直接嬉皮笑臉地拱手告饒起來,仿佛和那個打鐵漢很是熟悉一樣。
“讓你借着玩,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眼看這打鐵漢一副要動手的架勢,赤紅霄也沒再多管閑事,直接擡起了腳。那個小夥子一個骨碌便起身跑了起來,那打鐵漢追在他身後,手中拿着皮鞭在後面抽他。那小夥子一邊喊疼一邊笑嘻嘻地告饒,兩個人打在一處。
看來這是兩個老熟人了,赤紅霄沒有繼續上前打擾他們,隻是繞開了鐵匠鋪往别的地方走。她逛了半天都沒問出什麼有用的訊息,在茶樓裡喝茶的沈婳伊反倒是拉長了耳朵,一直在聽着一旁的茶客唠叨些瑣事。
“官老爺說這次要上報,請朝廷派兵來,這次一定要把山裡的山匪都給剿了。”
“他們哪次不這麼說,剿了幾次了,哪次剿幹淨了?我看依舊是換湯不換藥,再這麼下去這日子遲早都别過了……”
旁邊的茶客依舊在喋喋不休,沈婳伊默默在聽,才剛聽到本地的山匪剿滅不淨,總要下山來侵擾百姓時,茶樓便一陣騷動,所有的茶客全都驚慌起來。大門外傳來十分不客氣的聲音:
“讓開讓開!交冬饷了!”
所有的茶客都離了桌聚在角落裡,沈婳伊也慌得趕忙離開了座位。她看見茶樓外聚集了一堆打扮平常,但卻提着刀劍氣勢洶洶的人。興濟縣百姓最懼怕的山匪,此刻已經拎着刀要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