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嚴崇說至于此也上來了火氣,忍不住一掌就拍在了桌面上,震得桌面的碗筷碰撞輕響。
“可不是,這群山匪在興濟作亂許久,當地百姓簡直是苦不堪言!”
趙嚴崇正在歎息之際,赤紅霄的身側便傳來了白日裡見到的那個年輕人的聲音。在她身後的兩個年輕人都已經入了座。
赤紅霄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們,隻見這兩個年輕人的歲數相差不大,雖然個子不矮,但面色多少還留有些稚嫩,左不過十八九歲的光景。
方才那個說話的年輕人眉眼嘴角都挂着輕松聊賴的笑意,一副大大咧咧舉止随意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多少有些輕浮不穩重。他入座之後笑嘻嘻地看着赤紅霄說:
“陳大哥,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三浩,家裡排行老三。我身邊的呢叫李方度,跟我一道長大的,我倆同年,再過陣子就滿十九了。”
坐他身旁的李方度身段細長,皮膚黝黑,在被張三浩介紹到時,隻對着赤紅霄拱手行了個禮,随即便低下頭一言不發,想來是個沉默少語的人。
“這家夥可是我這附近是最不安分的後生,也就方度這孩子為人沉穩厚重些。”趙嚴崇看張三浩總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難免數落了他一兩句。
“陳大哥快坐,喝酒喝酒,我們有話慢慢說。”張三浩像是已經被趙嚴崇數落慣了的,臉上沒個所謂,仍是依舊挂着笑,把酒碗遞到了赤紅霄的桌前。
赤紅霄見狀也直接入了座,聽這三人主動講起了這興濟縣山匪的事情。一通講述下來赤紅霄才稍微摸清了點眉目,興濟縣的山匪是在三年前突然鬧出來的。
這群山匪也不知道從何而來,聚集在一起後直接就占了西邊的濟才山。
這濟才山上雖然草木并不豐茂,平日裡就連獵戶柴夫也不愛上山,但勝在地理位置好。占據這濟才山的那些山匪雖無法借此靠山吃山,可盤踞在山頂的山寨那兒,往東邊下山便是興濟,再往西邊下山則能通往景和鎮等地。
他們來興濟後沒少在當地幹些奪人越貨的事,抓人也基本隻抓壯丁,抓去了大多也就是綁去山裡給他們建造山寨,以至于那些山匪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在濟才山山頂上建出了個規模不小的山寨據點,不僅固若金湯,還遍布機關易守難攻。
這些山匪不僅抓人,平常還時常下山收各季的錢饷。當地百姓忍無可忍,官府也因此上山剿匪過好幾次。人力物力都花了,一開始是久攻不下,而後估計是時常撲空,以至于官府到後頭隻剩下說此次已經把山匪剿滅幹淨,讓百姓安心。
而後果也自然可想而知,這群山匪就如雨後春草一般燒滅不盡,在官府幾次剿滅下雖說收斂了些許,沒再抓什麼人,但是下山騷擾百姓收錢饷的事卻屢禁不止。
“幾次都這樣,當地知縣就沒有上報給河間府的知府大人?讓上級出力幫忙一起剿匪?”赤紅霄聽了之後也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沒有,說了幾次了。但每次都還是老樣子,總是剿不幹淨。知縣大人年紀大了,我都估計他是老來糊塗了,平日裡下個什麼令也好,連個具體定數也沒有,真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張三浩說着也開始氣不過,年輕氣盛之下直接口不擇言地抱怨起了知縣來。
“那興濟縣百姓就沒有聯合過縣衙那兒一起去上山剿匪的?”
“怎麼沒有,之前也去過一兩次,折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也拿不下。那山寨上遍布機關,還有幾個會功夫的武林子弟。那些之前被抓走的、以及被俘獲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回來過。”
趙嚴崇在旁解釋道,“不僅如此,這幾年朝廷備戰,前兩年說要補充兵力之時,就已經來興濟征收過一輪壯丁了。這幾年這樣折騰下來,興濟本地人充軍的充軍、逃難的逃難、都沒剩下幾個人了!”
趙嚴崇說罷便唉聲歎氣起來,張三浩接着補充道:“這些山匪乖張得很,雖說三年來沒被剿滅,但最近這一年來也算學乖了許多,下山收錢饷也是随便收一些,并不怎麼傷人搶東西。我們這兒的百姓本來就被這群山匪折騰得疲乏不堪,見他們今年收斂了不少,也開始有許多人想要就此得過且過了。”
“朝廷近幾年大大小小的事也不少,興濟縣的山匪這兩年鬧的不嚴重的情況下,我看知縣以上的官老爺估計也懶得先處理我們這兒的事了,交給他們慢慢處理,誰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并且我看這群山匪也隻是暫時收斂變安分了而已,過不久遲早也要鬧出大事!”趙嚴崇講出了心中猜測後,又想到張三浩方才說的話,也氣不過地開始敲起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