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結婚了,就要共患難,這麼生疏不好吧?”她輕笑,一番話看似安慰。
隻提共患難,同享福是隻字不說。
“早點休息。”
留下輕飄飄一句話,餘光中那抹紫色身影已經離開,安靜的客廳内,突兀響起鎖門聲。
确定人走了,白念紮根的腳才走兩下。飛快跑進房間撲向床,整個人陷入被中。
剛才陳清影是在警告她吧,是吧是吧?
如果敢做什麼傷害她的事,自己也絕不會好過。白念纏緊身上的被子,欲哭無淚。
她隻是想上個廁所,沒有任何不軌之心啊。難怪對方态度改變,原來是給自己巧警鐘呢。
在心中解釋千萬遍,白念都不敢當着陳清影的面說。都怪罪惡的原身,把好好的姑娘應激成什麼樣了!
一整晚,白念都沒睡好,以至于第二天起來,清亮的眼眸都失了神采。
想着時間還早,陳清影應該還沒起來。她走進廚房,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廚房窗外的景象背靠湖面,大片風格迥異的建築矗立排列,未施工完善的開發區潛伏在蒼青遠山腳下。
另一邊青藍交加的湖面渡口飄蕩幾片樹葉大的小船,像被外圍的金沙暈染成的綠色太陽,白念曾在某些仙俠劇中看到過這片湖泊。
清新的空氣灌入胸腔,她充滿幹勁拉開冰箱,把挂面下入滾水中,又在加了調料的湯裡卧了兩個雞蛋。
昨天的那點糾結被抛到腦後,忘得一幹二淨。
等陳清影出來時,熱氣橫穿客廳飄來,裹挾清水面的香氣。她開窗通風,見人忙前忙後,把兩碗面放在桌上。
“陳小姐,快來吃飯吧!”白念招呼,提起肩上的T恤抖落兩下,總算沒那麼熱。
微熱的天在廚房做飯,和進蒸籠沒什麼區别。
見陳清影杵在那兒不動,她把面條推到對面:“再不吃可就坨了,今天上午還要去拍戲吧?”
語氣像村口追在孫女後面喂飯的奶奶。
其實陳清影想理由拒絕,架不住熱情,她隻好拖開座椅,從筷籠拿出一雙嶄新的筷子。
“我早上沒有吃飯的習慣。”她婉言拒絕,提醒白念下回不必白花心思。
“那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白念吹涼一勺湯匙,從冰箱裡拿出一罐辣椒醬,是她自己帶來的,“你不好好吃飯,以後肯定會低血糖暈倒的。”
“你很清楚我的身體。”陳清影彎唇,笑意不達眼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白念動作一頓,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不是詛咒,是關心你。”
沒接話,陳清影看她舀辣椒醬的熟練動作:“那是什麼?”
“豆豉辣椒油,很香的,”白念正想給她舀一勺,猛然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女明星,又縮回手,“你還要工作,早上别吃太油膩的吧。”
也不知她的好意陳清影有沒有領情,她拿起筷子,小口嗅着面條,和白念的狂風吸入形成鮮明對比。
餐桌因精緻而抛棄實用,圓形的白色小桌上,白念蜷着腿,擡眼偷偷打量Omega。
不愧是娛樂圈公認的大美人,海藻般的頭發用卡其色的鲨魚夾别在腦後,幾縷碎發垂下擦過耳旁。
純白的修身連衣裙很襯陳清影,削弱她淩厲強勢的氣質,變得親切起來。
吃飯時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安靜得像許多小說裡提到的白月光學姐。
看得入神,白念舒展雙.腿,不經意碰上對方的腳尖,連忙退回來。
這一行為引起女人注意,她擡頭看她。
“對不起,我不小心……”隻是件小事,被白念煞有介事提出來,反而顯得她心中有鬼。
陳清影并不在意:“那一直盯着我,也是不小心嗎?”
白念:!
“我不是,”急紅了眼,她梗着脖子,嗫嚅解釋,“我是看陳小姐吃面條很斯文,很好看……”
“吃面條難道不該斯文嗎?”陳清影抽出旁邊的紙巾,擦了下嘴。
“當然不啊,吃面條要吸溜的,聽起來才香啊!”眼見岔開話題,白念連忙接上,還做了個示範。
陳清影笑笑,沒說話。
在她眼裡,這是件很沒有教養的行為。
白念絲毫沒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嘲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夾起一筷子面條,吹散上面的熱氣:“在我們那邊,吸面條發出聲音,是對廚師的肯定。”
挑起的面條幾乎與嘴齊平,淋上紅色的辣椒油。然而在湯汁中浸入太長時間,被筷子一夾,頓時軟爛得直直掉入碗中。
大塊面條掉入,濺起湯面的油水。白念還沒反應過來,對面的陳清影身體倒是一顫。
Omega眉頭蹙起,張開剛才半眯的眼,而她的領口,斑斑點點的橘紅已然暈開。
白念:……
陳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