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看來這條商道以後要有個女掌櫃了。”
封雲:“果然是達爾孜部養出來的,太精明狠辣,比她那阿哥宗綽也過之無不及,我們要格外小心...你那蓮妹妹倒像是動了真感情。”
如玉:“蓮兒隻是聽不懂羌厥話,一時蒙在鼓裡罷了。隻要宗珍不傷害她,多個姐姐也沒壞處。”
封雲撓了撓頭:“唉,我是不懂你們這些姐姐妹妹的事...但若能會會達爾孜那老狐狸,趁機敲他一筆,咱們也算沒白走一趟。”
如玉搖搖頭:果然還是那個封雲,他是不會輕易便宜了羌厥人的。
......
日落時分,母狼在大帳中莫名躁動。
封雲取暖緩歇半日,又有宗珍特意留下的些許羊肉裹腹,已恢複體力,伸了個懶腰:“看來他們已經放了那些雪狼...唉,燒了人家的柴,吃了人家的肉,我總該去助一臂之力,也替張姑娘你掙幾分人情回來。”
寶蓮:“隋大哥也要入那林子?你人生地不熟,萬一...我雲哥還要去救你...”
又是她的雲哥...封雲倒恨這聲不是如玉稱呼自己!冷着一張臉出去,将那母狼的腿骨接上,放它離去。
如玉了解他,因而并不擔心,反而勸寶蓮:“你不見隋大哥那雙拳頭?他吃飽了,能活活打死一隻狼!你就讓他去吧,或許能幫宗珍姐弟一把,也算咱們不白拿人家的東西。”
林中白雪覆蓋,下腳不知深淺,若不是這母狼剛接了腿,在前行動遲緩,封雲未必跟得上它的速度。
不久,那母狼似乎嗅到什麼氣味,停下來等着誰似的。
封雲跳到臨近一棵樹上,屏息凝神。
果然不久,遠處跑來一隻冰藍色眼睛的公狼,舔舐了幾下母狼的斷腿,朝林中嚎叫幾聲後,盤卧在母狼身邊。
不久,又漸次趕來幾隻雪狼,那母狼才緩緩挺身,伏在盤卧在地那公狼後背,那公狼哼哧着低吼,掙紮着站起,抖了抖頭尾所覆的白雪,将母狼竟扛了起來。
三匹狼帶路,三匹狼殿後,剛好将這一公一母夾在中間,排成一列,朝林中深處緩緩走去。
狼群走遠,封雲才敢跳下樹來,心中慨歎:野獸尚知團結一心不離不棄,而達爾孜部的子孫們卻不懂。
沿着狼群剛才趕來的方向,封雲繼續尋去,沒走多遠,便遠遠瞧見風雪中跑出兩個人來,隻是和那對雪狼一樣,也是一人馱着另一個。
“前面的是宗烈?你阿姐怎麼了?”封雲先認出來,跑過去接應。
“誰!隋大哥?!”宗烈本來對封雲防範有加,此刻不知為何,剛一認出便跪倒在地。
封雲飛奔而到,才發現他後背上的宗珍牙關緊閉,嘴唇青紫,早已不省人事:“她這樣多久了?”
宗烈又冷又怕:“不知...剛才阿緒隆他們...阿姐為了我...阿姐要我先追狼...”
“全是廢話!”封雲顧不了太多,抽出随身短刀,将宗珍的褲子一把撕爛,找到被蛇咬的部位,一刀下去,黑血才緩緩滲出。
宗烈在旁已慌慌張張。
“愣什麼!還不吸出來!”封雲示意宗烈将毒血吸出來。
宗烈剛吸一口,喉間聳動,封雲眼見他無意識地要吞下,“啪”一巴掌拍在他後頸,将他口中剛吸的毒血拍了出來,又去摳他喉嚨,讓他吐了出來,又塞進一嘴雪讓他漱口,氣道:“你慌什麼!”
指望不上宗烈這愣頭青,就不能再顧什麼男女大防了,救人要緊,封雲俯身,親自去嘬宗珍腿上的毒血。
宗烈含着滿滿一口雪,傻眼在旁看着。
好在天寒地凍,毒血凝滞,一時半刻還要不了宗珍的性命,封雲一連嘬出幾口黑血後,将衣服扯下碎布,将宗珍動脈處牢牢紮緊,轉身吩咐宗烈:“看什麼!還不快背起跑啊!我又不是郎中!!”
宗烈匆匆背起,跟着封雲一起往林外奔。
封雲回頭,看着宗珍的褲管在風雪中飄飄蕩蕩,擦了擦嘴邊的血迹,想起那頭無端被掰斷腿的母狼,心道:她倒是現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