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日,我前往刑部述職,得知方景衡一案已審,後入宮面聖,此案因阿姐的身份,方景衡并未入獄,依舊不得在京城為官。
其餘并未透露。
“陛下,方景衡既犯大錯,便不必寬恕。”我行禮道,憂心陛下會認為與阿姐有關。
陛下并未回話。
鄭陽道:“他與沈清财素有往來,曾寫信揭發沈清财無端停靠富甯一事,并在信中言明其檢舉目的及劫糧目的。雖不可将功折罪,但其認罪态度良好。此人能力出衆,戶部原本拟調回京城任用,如今便作罷論。”
“原以為經曆舞弊案後方景衡會安分。”陛下道,“不曾想依舊本性難改。”
我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以對。
“季優可知曉?”陛下問。
我立刻躬身行禮:“不知。兩年前方景衡離京後從未回府,至今書信都不曾寄過。原以為是戶部的安排,不曾想竟是他個人選擇。”
鄭陽卻持反對意見:“臣以為與沈清财有關。二人既一早聯絡,想必事發後沈清财定會為他安排去處。”
陛下緩緩點頭。
“容臣冒昧發問,不知沈大人與此案有何聯系?”這件事鄭陽始終不提。
“毫無關系。”鄭陽咬牙道,“全是範邑與韋雁二人所為。”
“竟查不出一絲?”我确實有些震驚。
“沈清财遞交多種相關罪證,功、不、可、沒。”鄭陽冷聲道。
我稍稍擡眸看向陛下,他神情平靜,似乎不關心此案的結果。陛下到底對沈清财是何态度。
“先退下吧。”陛下開口,語調平緩,“賞罰分明。”
“是。”我二人行禮離殿。
路上,我開口詢問:“大人可否告知船破一案目的?”
“如你所料,為保銀。”鄭陽道,“範邑二人原先是要糧食浸水而以此為由騙取保銀,後船破一事你也知其内情,船沉出乎意料所以他們推到戶部官員身上。”
我點頭道:“方景衡跟劫糧案有什麼瓜葛?當日刑部官員匆匆離開抓捕方景衡,小官并未知其内情。”
“為了報複沈清财。”鄭陽的話令我詫異。
他又道:“他與沈清财利益不合,從範邑口中得知船會停靠富甯,便打算讓破壞運糧,讓沈清财落得個護送不周之罪。但他告知,劫糧發生後暗中有人想要殺他,所以他逃至湖東以做躲避。他猜測是沈清财所為,但依舊查不到。範邑二人亦不認是他二人所為。”
“不過奇怪的是,沈清财并不知方景衡參與其中。此事隻和範邑有關。”
我不由得發笑,誰都想要自己的利益。
但我覺得有一絲不對勁,于是問道:“方景衡道此次運糧全由沈清财負責?”
鄭陽點頭。此時真是被氣笑了,這沈清财竟全壓下,隻讓人得知他一人負責。用我的錢,若非出事,他倒名利雙收。
想法雖偏激,但難怪方景衡敢出手破壞,原來不知我亦是主事官員。
“聖上有言,此案已結,不必過多議論。”鄭陽道。
“是,小官曉得。”我點頭。
離宮回府。我來到阿姐書房,推開門看見阿姐正靠在桌旁拿着一艘木船模型出神,桌面上展開的是謝望畫的江天比翼圖。
我叩了叩門,阿姐扭頭看來,放下船揚唇笑道:“怎麼回府了?刑部的事處理好了?”
我走到阿姐身旁,點了點頭,并未開口回答。
視線落在那幅畫上,我問道:“阿姐,這兩年姐婿可有給你寫過信?
阿姐眼中的笑意消失,神色忽地一沉,卷起那幅畫冷漠道:“不曾,我也落得清閑。”
看來匡愚二人亦知不可透露。
“怎麼突然提起他?”阿姐放好畫卷問道。
“鄭大人說,姐婿與沈清财有往來。”我走到阿姐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阿姐你是不是知道,所以姐婿離京後才從不過問。”
阿姐看着我,眼中情緒波動,最後隻點點頭:“是。”
我抓着阿姐的雙臂:“他可與叛國有關?”
“沒有。”阿姐任由我的動作,“他還沒這樣喪良心。”說完阿姐冷笑一聲便不再說話。
我放開阿姐:“那他為何離京?可與沈清财有關?”
“不知。”阿姐緊握拳頭,一字一句道,“我甚至不知他何時與沈清财有來往。他倒會隐藏。”
阿姐的情緒突然變得煩躁,我握住阿姐的手:“那就不想了。不過阿姐應該一早告知我他二人有往來。”
“他不在京城,與官員并無往來,提了也煩心,何必在意他。”阿姐回握我的手蹙眉,“難道他又出事了?”
我搖搖頭:“隻是從刑部口中得知他和沈清财有關,有些詫異。姐婿并不像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