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柔驚呼:“我想起你來了,哦......唔......唔......”
陸亦晨的心瞬間提到心髒口,幾乎是同時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大聲喊出來。
“哥哥!”陶千甯示意他松開手。
孟懷柔看了一眼陶千甯身上的衣服,給了陸亦晨一個“我都懂”的眼神,這才被松開。
剛被松了禁锢,便立刻跳到陶千甯面前圍着她轉了一圈,歪着頭說道:“你也是覺得無聊,特意換了男裝跟着他來宮中玩的嗎?”
台君遙放松戒備,好在這安平郡主平時就不甚聰明,否則他不介意讓她今日就意外消失。
孟懷柔突然換了語氣,“你不是愛慕永安侯嘛,怎麼又跟......”她看了一眼台君遙,顫着聲音嘟囔:“他在一起了?”
在這宮裡,沒有人不怕台君遙那副冰塊臉吧,眼下恢複理智,便不敢再造次。剛剛台君遙小心護着她的樣子,那眼神差點要把她生吞活剝了,她又不是瞎子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陸亦晨面色煞白,阿甯的名聲不要了,立刻呵斥道:“休要胡說!”
孟懷柔複又看了一眼台君遙,吞吞吐吐說道:“永安侯府宴會上我見過她的,她和崔秋雅不是都落水了嘛,後來大家都傳着是她愛慕永安侯,故意推人下水,卻連累自己也掉水裡了。”
陶千甯啞然失笑,這謠言不用想都知道,不是崔秋雅便是李子淵有意讓人外傳的。至于目的嘛,一個想讓她身敗名裂,一個想讓她與他牽扯不清。
台君遙眼神示意慕七去處理,而後冷冷盯着孟懷柔,警告道:“不要讓我從你口中,再聽到第二次。”
眼神掃視一周,見并無其他人在場,這才吩咐道:“走吧!”
“你,跟我來!”
“阿甯先回,我與郡主一道。”陸亦晨緊随台君遙之後出聲,兩人第一次默契的達成了一緻意見。
顧必行不知是否完全離開,他擔心帶着陶千甯離開時會再遇到他,更何況,關于謠言,他有很多細節要詢問孟懷柔。
夜色下沉,鐘甯宮裡一片安靜,宮人都倒在室内似乎睡着了一樣,李公公此刻安靜的站在廊下,目光警惕,仿佛随時都會張口咬人的獵犬,全然沒有白日裡陶千甯見到的那般老态龍鐘。
顧墨宸張口“咳”了幾聲,才說道:“是陸家那小子帶進來的?”
黃色幔紗後隐約跪着一個灰衫男子,聽到問話才敢出聲說話,“是。”
床榻上的男人眼尾輕顫,“不用再查,我今日見過了,是那孩子。”
灰衫男子猶豫着開口,“可,陛下......”
此等大事,該慎重。
“我不會看錯。”顧墨宸打斷他要說的話,他何嘗不知道,一旦認錯的代價,可浩庭是他唯一的血脈,自小養在膝下嚴苛教導,他的一颦一笑都記在心裡。
那孩子是他的,不會錯!
若是當初對他好一些,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
顧墨宸及時停下悲傷的情緒,閉眼問道:“外邊發生了何事?”
灰衫男子将顧必行阻攔陶千甯的事情經過一一複述,顧墨宸還未聽完便冷聲道:“想法費了他的人道。”
一個傀儡既然不能為他所用,便可舍棄,更何況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聽勸導,還敢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留他一命已是看在他族親的情面。
“諾,”灰衫男子試探問道:“陛下,她似乎知道些什麼,上次在永安侯府宴會上曾試探屬下,屬下請命接下來該如何部署。”
顧墨宸閉着的眼睜開,複又閉上,“浩庭的孩子絕不該是躲在他人背後唯唯諾諾的人,密切關注她的行蹤,必要時可以透露一二。”
“領命,屬下告退。”
等到灰衫男子從暗門離開,李公公這才進來服侍,剛剛他聽到那孩子是太子的遺孤時,整顆心瞬間提到嗓子口,差一點就要高呼萬歲了。
此刻,眼含熱淚地說道:“陛下,天可憐見呀,若是太子見了,還不知道會多高興呢?”
顧墨宸看了他一眼,緊閉的眼角愈加濕潤,“她是個聰慧的,遲早會的。”
——
陸亦晨跟着上了孟懷柔的馬車,剛一坐定,孟懷柔便忍不住急切的說道:“我錯了!”
“我以為你心悅她,為了她才不搭理我,這才胡亂說話的,”孟懷柔擡頭殷切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不怪我了好嗎?”
這些話仿佛巨石一樣将陸亦晨的心重重壓住,原本張口欲說的那些話在口中輾轉艱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