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亂糟糟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清理,你先住我房間。”顧塵淵很快換好新的床褥被套。
顔色是很嫩的翠綠色,像初春冒出嫩芽的垂柳的顔色,也成了整個主卧裡唯一一抹鮮亮,楚瑤很喜歡,跟她房間裡淺粉淺藍的顔色很類似。
楚瑤欣喜摸了摸柔軟的床單:“那你呢?”
“我睡沙發,或者去書房。”顧塵淵順手把安全套塞進了主卧的床頭櫃抽屜裡。
“那多不好意思啊。”
早知道這樣,剛才就該克制點,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把人家罵個狗血淋頭。
“大小姐。”顧塵淵側過身,颀長挺拔的身形立在床頭,明晃晃的水晶燈光從頭頂灑落,男人精緻的側臉輪廓越發刀削斧琢般深邃立體。
曾經滿滿的青澀少年氣褪去,不知什麼時候,當初的小小少年已經變成了成熟穩重的男人了,單薄清瘦的小身闆也長成了标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超模身形。
他漆黑幽深的眸底含着清淺笑意,俊美的五官也浮出絲絲縷縷的薄笑,語速很慢,帶着難以察覺的缱绻語調,仿佛春日裡降下的朦胧細絲般的雨,落進了幹涸整個冬日的泥地裡:
“董事長既然托我照顧你,我當然要以你為先。”
“大小姐住的舒心,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楚瑤突然有些心酸,仿佛帶着細小毛刺的觸角細細密密的爬滿了心髒。
父親帶他回楚家,卻沒有辦理領養手續,雖說他是她名義上的“哥哥”,但既沒有血緣關系,也不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平心而論,楚家對他不錯,衣食住行方面對三個人都是統一的标準,至于親疏,他和莊雨眠與爸爸的關系,自然抵不過她這個親生女兒跟父親有着天生血脈相連的父女情。
顧塵淵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從小到大,都尊稱她是“大小姐”,稱呼莊雨眠為“莊小姐”。
至于他跟莊雨眠戀愛的那幾年相互怎麼稱呼的,她并不知道。
那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各有各的忙碌,莊雨眠憑着自己的本事進了很好的公司,謀得了一份很好的工作,還要在學業上繼續深耕,特别努力上進,就憑這點,楚瑤其實蠻佩服她的。
她忙着在時尚圈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又被星探發掘,早早進了娛樂圈,開拍了自己人生中第一部古偶劇,播出後憑借仙氣飄飄的外形和渾然天成的少女心性一炮而紅,片約不斷。
顧塵淵忙着四處開拓市場陪着爸爸滿世界飛來飛去,四個人一個月能湊在一起吃頓團圓飯都難。
她和顧塵淵之間的關系,本就因為莊雨眠而冷淡了不少,後來因為久不見面而更顯疏離。
以至于回憶起來,她對跟顧塵淵這些年的印象,隻剩一片模糊,而小時候發生的很多事,又因為時間足夠久遠,漸漸淡忘了。
夜晚熄燈後,楚瑤反鎖了卧房的門。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新環境的緣故,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海裡時不時浮出那幾盒東西,不知道超大究竟是多大。
好奇心害死人,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從盒子裡取出一片撕開......
楚瑤翻來覆去看了下這東西,還用手扯了好幾下,反正也沒研究出來究竟有多大,跟氣球一樣,彈力倒是很不錯。
沾了她滿手指的滑膩,楚瑤随手将拆開的東西扔到床頭櫃上,起身去浴室裡洗幹淨手指。
再躺回床上時,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沉沉熟睡了。
書房裡。
顧塵淵盯着手中的書,好久沒翻一頁,一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才劃開接聽鍵,邊接電話邊出了書房,穿過客廳往門口走。
打開門,江城褲腳濕透了,手裡握着一把黑色的雨傘,另一隻手提着一個精緻的女士包包,遞給顧塵淵:“大小姐的包。”
顧塵淵接過來:“謝謝!”
江助理熊熊燃燒着的八卦之心在對上顧總那雙冷淡的雙眼時,被徹底壓制住了,他知趣的轉身離開。
風攜裹着雨霧從長廊鑽進來,掀起顧塵淵的衣擺。
男人關上門,将包擱在吧台上,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從裡面傳出來。
顧塵淵沉吟片刻,長指打開包,一眼便看到手機屏幕亮着的界面,來電顯示的稱呼幼稚至極,卻能聞到小情侶之間戀愛的酸臭味:【親愛的舟舟】。
曲維舟!!
顧塵淵擡起手腕,撇了眼表盤上的指針,已經淩晨兩點了。
這個時候,曲維舟不是應該正跟莊雨眠在一起嗎,竟還有心思給楚瑤打電話?
顧塵淵冷白指腹劃開接聽鍵,曲維舟焦急而擔憂的嗓音急迫的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瑤瑤,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告訴我你在哪兒?”
顧塵淵鳳眸冷沉,绯色的薄唇抿緊,随手挂斷了電話,順手關機。
第二天。
楚瑤還沒睡醒,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迷迷糊糊的睜眼,入目是陌生的環境,過了一會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是顧塵淵的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