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呼吸微滞,米白貝齒咬着濕潤的紅唇,就這麼淡淡靜靜的望着他,一聲不吭,那雙被眼淚打濕的眸底全都是堆積了許久的委屈。
顧塵淵見她這副模樣,擡手要替她擦眼淚,手臂才松開,就被她用力推了一把,他沒防備,就真的被她推的後退了兩步。
外面天氣冷,楚瑤脫了風衣外套扔在椅子上,隻穿了一件長及腳踝的羊絨裙,踢掉高跟鞋,穿着絲襪的腳踩在酒店的灰色地毯上,扶着沙發坐下。
“你走吧。”楚瑤拿起礦泉水,小口小口喝着:“你既然都猜到了,也沒想着主動跟我解釋,隻是冷着我......”
她低低冷冷的笑了一聲:“既然都冷了我這麼久了,就幹脆繼續冷下去,又何必跑到我這裡......”
室内暖氣開的足,顧塵淵也脫了西裝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又扯松了頸脖的領帶,解開領口處兩顆紐扣。
聽到她的話,眸底翻滾的陰翳猶如層層堆積的烏雲,大有風雨欲來的趨勢。
顧塵淵自顧自在她身側坐下,嗓音無波無瀾,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有了商時序,大小姐是巴不得我不來找你了。”
他不僅不服軟,還要倒打一耙,楚瑤何曾受過這種憋屈?
就連曲維舟在訂婚宴之前,也都是事事以她為主,并沒給她半點氣受過。
楚瑤氣的不行,揚手又一個巴掌朝着他的臉扇過去。
手腕卻被顧塵淵輕易握住,男人定定凝着她氣惱的漂亮面孔,“見面的時候,大小姐就打了我一巴掌,就當是我不顧你意願強吻了你,是我該受的。”
“這一巴掌,是我點破了大小姐的心思,大小姐惱羞成怒了嗎?”
楚瑤總算從顧塵淵快要克制不住的脾氣裡,聽到了那麼點隐藏極深的醋意,她的心情突然撥雲見日般暢快了些。
楚瑤微微擡起精緻的下巴,又恢複了往日傲嬌的摸樣,用力抽回手,惱恨的瞪他一眼,語調不緊不慢,“你既然知道了,幹嘛還要這麼不識趣。”
顧塵淵:“......”
男人薄唇一張一翕,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本就墨硯般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古井,氣勢冷冽,寒意逼人。
呀!
還醋的不輕呢!
楚瑤還是第一次見顧塵淵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不怕死的繼續挑釁:“門在那邊,顧總沒事的話,還是早些離開吧,我要打電話了。”
心底那點憋悶和郁氣早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便消散了許多,後來又發洩了一通,本就沒剩多少了,此時此刻,内心裡更是被溫泉水洗滌過一般,通體舒泰,酣暢淋漓。
楚瑤心裡甚至有點小小的得意。
叫你裝清高!
叫你不理我!
叫你自以為是!
沒等她嚣張多久,下颔被一隻有力的手鉗制住,顧塵淵一字一句仿若從喉骨裡蹦出來:“給誰打電話?”
“商時序?”
楚瑤隻覺得骨頭都快要被捏碎了,疼的她臉色瞬間不好了,擡手拍在男人青筋爆出的手臂上,正要回答。
滾燙炙熱的吻落下來,封堵住了她的唇,顧塵淵似乎怕她真的吐出商時序的名字,恨不得将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這個吻裡。
男人勾纏着她的唇舌,粗暴又蠻狠,舌尖恨不得抵到她的喉嚨處,深喉吻并不舒服,快要掠奪她胸腔裡所有的氧氣,楚瑤透不過氣來,一張臉漲的通紅,身子往沙發上仰倒,手掌落在他的肩膀處,想要推拒他......
顧塵淵順勢将她壓倒在沙發上,單手禁锢住她的腰,将她整個人困在懷裡,她掙紮的越厲害,他便吻的越深沉投入。
楚瑤在他強烈的攻勢下一點點的沉淪,纏綿的親吻勾出心底深處壓抑着的思念,如潮水泛濫開,快要将她淹沒了。
楚瑤恨恨的咬了他一口,顧塵淵吃痛,薄唇退開了些,卻依然貼在她的唇上,楚瑤雙臂勾着他的頸脖,仰起頭,顧塵淵見她并未抗拒自己,又纏吻着她,隻是動作溫柔了許多。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楚瑤被吻的唇舌都麻木的失去知覺了,顧塵淵才喘息着放過她,将她抱起來,攏在懷裡。
男人周身冰冷迫人的氣勢已經消退,眸底的光芒暗炙滾燙,他薄唇貼在她的耳廓旁,嗓音低低啞啞:“你是故意氣我的?”
楚瑤紅唇微揚:“就允許你不理我,不允許我氣你?”
顧塵淵:“我主動聯系你,萬一被董事長知道了,你又怪責到我身上。”
他輕輕啃噬她柔軟的耳垂:“我寫信到你郵箱了,連着發了這麼多天,你一次都沒有回複我。”
楚瑤:“......”
“我不知道。”
“都什麼年代了,誰還有事沒事翻郵箱。”
顧塵淵神情落寞,悶聲開口:“我如果再不來找你,你是不是真的就要跟商時序交往了?”
“你不僅跟他吃飯,還收了他送的玫瑰花!”
楚瑤撿起滑落在地毯上的手機,點開郵箱裡面的信件,一封封翻看顧塵淵給她發的信件,心髒仿佛被泡在溫泉水裡,暖融融的。
心情比吃了蜂蜜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