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恨恨的瞪了眼楚瑤,語氣裡滿是憤懑:“但願楚大小姐一輩子都有親爹和男朋友撐腰,可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了。”
“甯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楚大小姐小心惡事做多了,報應落到自己頭上。”
目的達到,楚瑤壓根就沒将江母的詛咒放在心上,更沒料到,她會一語成谶。
她全程盯着,将谷清音安排到明耀集團名下最好的私人醫院,清場了整層樓,安排了十幾個保镖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輪番守着谷清音,江家和谷家的人想要來看谷清音,都要提前通知她。
楚瑤以母親的身份親自安葬了清音的女兒。
放下兩束白色菊花,楚瑤摸了摸新的墓碑,在顧塵淵的攙扶下站起身,環顧被皚皚白雪籠罩着的墓地,隻覺得寒涼。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凜冽的風刮在臉上似刀子一般,吹得人骨頭縫裡都是寒意。
楚瑤問顧塵淵:“你是怎麼逼的江家人同意這件事的?”
谷家父母倒是好打發,一切以利益為重,一個不能生育又成了植物人的女兒在他們眼裡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現在不僅不用花費一分錢給這個女兒醫治,還能得到一大筆的收益,且女兒也歸别人管了,也算是這個女兒為谷家創造的最後利益了,何樂而不為?
至于江家......
自從谷清音出事後,江知越一副情根深種的死樣,是不會輕易将谷清音交出來的,更何況,上流圈子裡幾乎沒有秘密,江家也是要臉面的大家族......
顧塵淵卻隻是笑,并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瑤瑤,這世上并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利益交換的,每個人還有自己的軟肋。”
楚瑤定定的看着他,見他并不想說,便沒有繼續追問了。
大雪紛紛揚揚,顧塵淵穿一身黑色西裝,外面套一件黑色大衣,舉着一把黑色的大傘,罩在兩人的頭頂上空。
極緻的黑在這一片肅穆晶瑩的雪白裡,猶如一副濃墨深重的黑白畫卷,極具視覺沖擊。
男人薄唇輕勾,伸手理了理她白色羊絨大衣的衣領口,又撥了撥她盤起來的發髻上的小白花,長臂伸過來,攬住她的肩膀,摟她在懷裡,沿着墓園的石闆路往回走:“走吧,這段時間你忙得團團轉,該回家好好休息一陣了。”
楚瑤這段時間一心撲在這些事上,等到塵埃落定,想到還躺在醫院裡人事不省的谷清音,隻剩下滿腔的疲憊和怅然。
雪天路滑,車子開的極其緩慢,楚瑤靠在顧塵淵的懷裡,閉着眼,突然問:“顧塵淵,你有軟肋嗎?”
顧塵淵:“......”
顧塵淵清清泠泠的笑:“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楚瑤嗓音嬌清慵懶:“隻是突然想到,如果你被人抓住了軟肋,你會怎麼辦?”
她在他懷裡擡起頭,睜着一雙澄澈清亮的眸子,呼出的氣息清香怡人,全部都交纏在他的鼻息裡,“你這樣的人,應該沒有軟肋吧。”
顧塵淵低頭,順勢吻住她的唇,輾轉流連着,嗓音含糊:“我從來就不預設沒有發生過的事,我也不知道會怎麼辦。”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楚瑤心裡便明白了。
至少現在,她在他心裡的位置,還沒有重要到能成為他的軟肋。
但轉念一想,他在她心裡的位置,似乎也沒有越過爸爸。
楚瑤向來通透,并不糾結這個問題,她隻專注于此刻和眼前,至少顧塵淵願意為了她,接手連爸爸都不願插手的一些事。
兩人回了京禾灣,顧塵淵去做飯,楚瑤親自給珍珠和明珠洗澡吹毛,一段時間的相處,兩隻貓已經相處非常融洽了,也特别粘人。
顧塵淵倚在門框上,看着她溫柔又笨拙的照顧着兩隻貓,俊臉浮出笑意。
楚瑤側頭看他,見他沒有絲毫上前幫忙的意思,自己又手忙腳亂的,水潤潤的清透眸子剜他一眼,嗔道:“你還笑,不進來幫我?”
顧塵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仿佛三月的暖風吹進了冰雪消融的春水裡,漾出一圈一圈漣漪。
笑不止,心不靜。
顧塵淵怕她惱了,總算邁開被黑色西褲包裹着的長腿跨進來。
男人身姿颀長,往她身邊一站,諾大的空間立即就顯得擁擠了。
楚瑤往旁邊退了退,将手中的梳子遞給他,顧塵淵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了點力氣,拽她進懷裡,親她白皙的腮幫,低吟吟的笑聲帶着蠱惑的味道,如羽毛拂過她的耳尖:“那麼小的貓都不會照顧,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不能指望你,隻能我多出點力了。”
胭脂般的顔色從頸脖處爬上楚瑤的耳尖,她漲紅了一張臉,瞪他:“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顧塵淵捏她的下巴,薄唇貼在她的唇上:“但凡我能親自生,我至少給你生兩個!”
楚瑤拍開他的手,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适時響起,楚瑤趕緊避開顧塵淵的索吻,看了眼來電顯示,秀麗的眉微微蹙起,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