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被放到床上時依然閉着眼,胸口那種沉甸甸的窒悶仿佛堵塞住她呼吸的海綿,令她喘不過氣來。
很快,她就被吻住了,男人嘴裡還未消散的清冽紅酒味道混雜着他身上獨特的冷香味道将她整個人萦繞住。
楚瑤渾渾噩噩的睜開眼,放大的俊顔占滿她整個瞳孔。
一直到顧塵淵的手指落在她長裙腰側的拉鍊處,楚瑤才清醒過來,她側過臉,避開他越來越急促的親吻,又按住他的手:“我要先洗澡。”
顧塵淵從她頸脖處擡起頭,掌心下柔軟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近在咫尺,他當然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抗拒。
男人眸底陰雲密布,本就已經到了蓄勢待發之時。
他撐着手肘,身子同她拉開了點距離,低沉的嗓音透着暗啞以及脾氣爆發前最後的甯靜:“瑤瑤,為了一個不怎麼相幹的人,你已經跟我鬧了一個多月的脾氣了。”
楚瑤看到他手腕上重新戴上的那塊時尚腕表,嗓音溫溫淡淡:“我隻是有點不習慣沒洗澡就......那個,總覺得髒。”
顧塵淵:“......”
她确實有點輕微的潔癖。
男人不得不直起身子,“洗完澡就可以了?”
楚瑤不置可否,見他退開了,身子往床沿的另一邊滾過去,快步進了浴室。
浴缸裡放着水,楚瑤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思緒天馬行空。
她做完手術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傷口早已經養好了,這期間顧塵淵顧及她的身子确實一直都沒有碰她,但不可能永遠不碰她。
楚瑤才剛洗好,用浴巾裹住身子,浴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顧塵淵等的有點不耐煩,見她遲遲不從浴室出來,禮節性的敲了兩下門便直接推門進來了。
男人裹着白色浴袍,短發吹得半幹,清清爽爽站在浴室門口,見她洗好了,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扯到懷裡,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
被抱到床上時,楚瑤閉着眼,有氣無力的開口:“顧塵淵,我暫時不想懷孕,也不想吃藥,更不想再做一次宮外孕的手術。”
顧塵淵垂眸看着她片刻,輕聲安慰:“不會......”
“不論會不會,後果都是我承擔,你又不可能替我做手術,我流好多血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以為自己要死了。”
“對不起!”
出院後,楚瑤幾乎沒有提過她倒在血泊中那晚發生的事情,兩人似乎形成了默契,誰也沒有主動去提。
顧塵淵低眸注視着她臉上的神情,最終還是翻身下床,在抽屜裡翻找出避孕套,重新回到床上......
楚瑤第二天還要去片場,沒允許他癡纏太久,第一次結束後,就堅決拒絕他要第二次。
顧塵淵也沒強迫她,隻是抱着她又吻了許久,最後去了浴室。
第二天一大早,顧塵淵送楚瑤去了片場,分别前,顧塵淵問:“今晚收工早的話,你會回家住嗎?”
楚瑤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看情況吧,我也想早點拍完了走人,你要是實在想見我,也可以晚上過來我這裡,跟我一起住酒店。”
顧塵淵審視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不錯過她神情一絲一毫的變化,半響後,他沒再說什麼,親了下她的臉頰,開車離開了。
楚瑤收工早的時候,偶爾回碧水雲居,多數時候依然住在酒店裡。
顧塵淵也忙,打聽到她的行程後,經常開車繞過大半個江城,半夜去她下榻的酒店看她,順便留宿。
兩人相安無事的相處着,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溫馨的時光。
眼看着拍攝接近尾聲,楚瑤一直等着莊雨眠給她打電話。
哪知這一等,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彼時已經春末夏初,天氣變得暖和了許多,楚瑤接到電話後立即跟導演請了假,說要去一趟醫院。
她跟谷清音的關系,圈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又因為谷清音出事,她跟江知越強勢蠻橫争奪谷清音的監護權的事鬧的整個上流圈子都知道了,導演以為她又要去看谷清音,沒多想,愉快的同意了。
楚瑤讓夏深開車,送她去了莊雨眠指定的地點。
行至半途,接到了莊雨眠的電話:“你身後有兩輛車一直跟着,我們替你引開,你們自己小心點。”
楚瑤心知肚明,是顧塵淵暗中派給她的保镖,畢竟她經曆過一次綁架。
夏深車技很好,甩開跟蹤的車輛後,很快抵達郊區一處廢棄倉庫,地方很簡陋,阿甘黑瘦了許多,高大的身形杵在昏暗的白熾燈下,整張臉都顯得很陰郁。
楚瑤快步小跑過去,“阿甘,你......”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初阿甘要辭職,她原本是不同意的,但阿甘很堅決,她不得不放他離開。
阿甘似乎料到她會找過來,二話不說,從寬大的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楚瑤:“大小姐,原件我已經交給顧總了,這些都是複印件,當初董事長讓我收集的。”
楚瑤看着那鼓鼓囊囊的紙袋,腦海裡浮出清音出事那一日,她被楚明昭叫回清泉灣時的情景。
楚瑤緊緊握着紙袋,手指骨節因用力而泛白:“原件在顧塵淵手裡?”
“嗯。”阿甘臉色淡漠:“董事長出事太過突然了,顧總第一時間找我要這些資料,我不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