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些素未謀面的粉絲,至少是喜歡我的,為我的代言花費過真金白銀呢,她帶給我的除了欺騙,還有什麼?看到我被她們母女耍的團團轉,她們是覺得我人傻錢多吧?”
“我在片場被她女兒罵了,還不容我反擊回去,我楚瑤什麼時候這麼好欺負了,她仗着你的勢,在我面前亂蹦跶,惹出禍事了,讓她那個病的快死的媽在我門口上演以死相逼的苦情戲碼,怎麼,你們是打算用道德和輿論綁架我嗎?”
“瑤瑤!”顧塵淵見她越說越氣,她那種骨子裡冷傲一瞬間從周身溢了出來,形成一個保護罩似的屏障,連他都被隔絕在外了,顧塵淵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他甚至都搞不清楚他大半夜趕回來的目的,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語氣和面孔,顧塵淵連聲音都低柔了三分:“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你憑什麼責怪我?你幫着一個外人欺負我,大半夜的怒氣沖沖跑回來把我鬧醒,不是責怪我難不成是表揚我?”楚瑤扯過被子,身子往後一倒,又躺下了:“顧塵淵,既然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你就去醫院好好親自伺候着,不要來煩我。”
顧塵淵垂眸看着又閉上眼睛的女人,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他短發和衣衫已經幹了,可穿在身上依然皺巴巴的不太舒服,從回來到現在,她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他一次。
顧塵淵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幹巴巴的解釋:“我沒有幫着外人欺負你,我隻是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你都不接,我有點生氣。”
楚瑤打開一隻眼的縫隙,無意中捕捉到他臉上那一點點不太明顯的委屈,似乎覺得她太過絕情了,傷害了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閉上眼,在心底冷笑,她當初把他的親人也當親人的時候,也沒見人家把她當他的親人。
顧塵淵見她無動于衷,又巴巴的解釋了一句:“我投資沈木兮的那些錢,用的不是夫妻共同财産,是我的婚前财産。”
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她若真是個計較的人,早就跟他鬧開了,不至于不聞不問,且那些錢雖然不少,于她而言,也不算多,特别是她繼承了楚明昭的财産之後。
楚瑤翻了個身,将後背對着他,“你如果是想告訴我,你婚前的财産願意給誰花就給誰花的話,我沒什麼意見的。”
顧塵淵周身的氣息又冷涼了三分:“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瑤火了:“我管你是什麼意思,能不能不要大半夜的吵我睡覺了,我也懶得管你什麼婚前财産婚後财産,反正都跟我沒關系,我也沒主動花過你一分錢。”
婚前婚後他們相互都送過對方禮物,價值不菲,卻也算不得什麼,婚後也沒花什麼大額支出,他會送她禮物,卻不會刻意給她轉賬付錢,反正她搬到碧水雲居後,别墅裡的一切開銷和支出,都是他在支付。
她能賺錢也很有錢,接二連三的變故發生之後,也沒了年輕時候掃貨逛街瘋狂刷卡的無聊行徑,而且作為當紅明星和時尚代言人,她很多東西都是品牌方贊助給她,都不用自己買。
回想了一下,她似乎真的沒怎麼主動花過顧塵淵的錢,至少沒有沈木兮花的多。
顧塵淵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薄唇抿緊,噤了聲。
她确實很讨厭睡覺的時候被吵醒,還有很強的起床氣。
顧塵淵彎腰牽起被褥的一角,将薄薄的蠶絲被褥往上拉了拉,遮擋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掖了掖被子的邊角處,默默轉過身,輕手輕腳的去了浴室。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時,楚瑤轉過身,朝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怔愣了片刻,才閉上眼。
溫熱的水從頭頂沖刷而下,顧塵淵淩亂的腦海一點點的恢複了冷靜,他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連自己的都想不通為什麼會回來這裡。
他分明應該在醫院守着季嬸的,沈木兮作為公司某一個品牌的形象代言人,上午去了一趟他的辦公室,看到他手背上的傷,問了他幾句,他嫌煩沒回答,讓她不要管他的事。
下午就聽江誠說沈木兮找到片場,且跟楚瑤起了争執,楚瑤在圈子裡放話有她沒我有我沒她,相當于間接封殺了沈木兮。
顧塵淵也沒當一回事,人要作死,神仙都攔不住。
晚上還在加班,就聽到醫院來電話,說季嬸不見了,查了監控錄像說是自己跑出去了且沒帶手機,沈木兮也來公司找他,他開車出去找人,還沒開出去多久,就接到了楚瑤的電話......
他閉着眼站在花灑下,終于想清楚他回來幹什麼的了。
她不肯接他的電話,他是怕她誤會自己,特意趕回來給她一個解釋的......
又看到她沒心沒肺,睡得這麼香甜,壓根就不在乎他的樣子,心裡便生生添了一絲怒氣......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