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兮等的便是這一刻,她擡手揪住楚瑤的衣領口就往石橋的欄杆上推,橋下是涓涓淌過的溪水。
幾乎整個片場的人都一清二楚楚瑤和沈木兮是死對頭,劇組人員也早已習慣她們兩人明面上的不合了,卻從未想過兩人會在鏡頭下,在衆目睽睽之中直接當場打起來。
圍觀着的一夥人集體傻眼了,完全反應不過來,直愣愣的看着這一幕。
還是過來找導演遞辭呈的白以沫迅速反應過來,最先沖上石橋,一隻手拉住了半個身子都已經挂到欄杆外的楚瑤,另一隻手去推死死按着楚瑤不放的沈木兮。
楚瑤一隻手抓着欄杆,另一隻手揪住了沈木兮的頭套,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吊在那一隻手上,扯得沈木兮頭皮生疼。
白以沫不善言辭,力氣又小,勸架勸不住,攔架攔不開,隻得沖着導演喊:“快過來人把她們拉開啊!”
攝像機後面一圈人這才呼拉拉一起朝着石橋湧上來,各自被攔在拍攝點之外的助理和保镖也趕了過來......
導演聲嘶力竭的喊:“快去通知顧總,快!”
外人眼裡,一個是顧總正在鬧離婚的正牌太太,一個是被顧總一手捧紅的紅顔知己,誰也不敢得罪。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些亂七八糟的糾葛,還是不要過多摻和,讓顧總自己解決更好。
沒等拉架的人到跟前,沈木兮一掌擊在白以沫的手肘上,不知道碰到了什麼穴位,白以沫手指間的力道頃刻間散盡,她被迫松開抓着沈木兮的手,整條手臂呈麻木狀态,沒了知覺。
沈木兮擡手一推,電光火石之間,借着楚瑤揪着她頭套的力道,身子輕輕一躍,跳下石橋落進了水裡。
沈木兮的一些小動作被白以沫的身子遮擋住,落在外人眼裡,就是白以沫拉偏架,幫着楚瑤一起把她推下石橋,讓她落水了。
楚瑤的腰一直被白以沫死死箍住,沈木兮跳水後,掣制兩人的力道消失,楚瑤半個身子被白以沫扯回來,她跌落進白以沫的懷裡,兩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上,順着拱形石橋一路滾下去。
耳邊傳來悶痛隐忍的低叫聲,楚瑤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忙從地上爬起來,焦急的去查看白以沫的身子:“傷哪兒了?哪受傷了?”
“腳踝。”白以沫疼的淚眼汪汪,小聲抽氣,“我好像骨折了。”
衆人七手八腳的圍過來,将兩人從地上扶起來,落水的沈木兮也被會遊泳的工作人員從水裡救上來了,她渾身上下濕淋淋的,披頭散發,昏迷不醒。
随同救護車一道趕過來的,還有早已經出發,正趕來探班的顧塵淵。
見顧塵淵過來,沈木兮的助理立即跑上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将沈木兮被楚瑤和白以沫兩人聯手欺負的過程繪聲繪色的描述出來:“導演都已經喊卡了,楚瑤還動手打人。”
“白以沫仗着跟楚瑤關系好,把我們家木兮推下橋,在場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
顧塵淵眸光淡淡掃過三人,視線在楚瑤身上停頓片刻,楚瑤卻半句辯解的言語都沒有,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垂着眸子,半跪在地上,掌心托着白以沫受傷的腳踝。
顧塵淵腦海裡莫名又浮出她在機場說的那句話:【顧塵淵,我算是半點都指望不上你了!】
醫生給沈木兮按壓腹部,沈木兮嘔出幾口水,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救護車帶走了三個人,沈木兮和白以沫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擡走,楚瑤陪着白以沫上了同一輛救護車,楚瑤低聲道歉:“對不起,又連累你了。”
顧塵淵亦步亦趨跟在楚瑤身後,問她傷到了哪裡,伸手想要抱抱他,楚瑤卻仿佛躲避瘟疫一樣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語氣尖銳情緒激烈的不準他跟着上同一輛救護車。
顧塵淵看着她臉上手上的擦傷,生怕她耽誤了治療,不得已上了自己的賓利,跟在救護車的後面一同往醫院趕。
救護車内,白以沫看着楚瑤愧疚自責的面孔,安撫着握住她的手,忍着腳踝處鑽心般的刺痛,低聲問:“導演喊卡後,她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楚瑤用力咬着後牙槽,低頭沉默着。
白以沫見狀不問了,掏出手機遞給她:“幫我聯系遲夜吧。”
楚瑤:“顧塵淵已經聯系過了。”
到了醫院,包紮好後,疼痛減輕了許多,見白以沫有精力給正趕來的遲夜回複消息了,楚瑤的臉色才好些,她拿着醫生開好的單子,轉身出了病房門,去一樓藥房拿藥。
顧塵淵停好車後,落後一步抵達病房。
男人站在半開的病房門口,敲了三下,待白以沫擡頭看向他,才邁開長腿走進來,先關心了她的傷勢,後問:“楚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