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很快出來,手臂和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腰上和後背被撞擊有很大一片淤青,腳踝有輕微的扭傷,膝蓋和腿撞到了橋下的石柱上,磕傷的面積有點大。
總的來說,渾身上下,都有各種不輕不重的皮外傷,所幸沒有傷到内髒和筋骨,不算嚴重。
顧塵淵翻看着檢查報告,聽完了醫生的彙報,将單子收起來遞給特意趕到醫院的江助理,走到楚瑤跟前,輕聲道:“我先送你回酒店。”
楚瑤捂着唇,還是有些想吐,嘴巴雖然被沖洗幹淨了,可那種鐵鏽般的鹹腥味總是萦繞在舌尖,讓她胃裡一陣陣翻湧。
她偏開臉,把手遞給肖潇,對着夏深道:“回酒店。”
肖潇才剛扶着楚瑤站起來,顧塵淵卻已經跨前一步,擠開了肖潇,俯身打橫将楚瑤抱起來大步出了診室。
醫生焦急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顧總,您的傷口才包紮好,不能沾水不能用力啊!”
顧塵淵充耳不聞。
楚瑤被他抱起來的那一瞬間,本能的想要抗拒,可一想到抗拒無用,便立即掐斷了掙紮的念頭,迅速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為淨!
江誠已經通過劇組的人了解到了前因後果,他提着果籃和上好的補品去看了白以沫之後,便火急火燎的去了沈木兮的病房。
沈木兮看到來人是顧塵淵的助理,滿臉失望,“怎麼是你,塵淵哥呢?”
跟她落水昏迷相比,楚瑤身上那點擦傷簡直不值一提,沈木兮也做好了顧塵淵過來探望她的準備。
江誠清楚顧塵淵對沈木兮的态度,此刻也沒什麼太好的臉色,直截了當的問:“沈小姐,您對太太說了什麼?”
沈木兮冷笑:“你們非得給她随便動手打人找個借口嗎?”
江誠皺着眉:“太太向來懶得同外人計較,除非那人實在欠揍。”
不等沈木兮扮委屈發脾氣,江誠又道:“這一點,顧總向來清楚,否則就不是我過來看您了。”
沈木兮準備好的滿腔說辭哽在喉嚨裡,她張了張嘴,吐出幾個字:“我什麼也沒說。”
見問不出來什麼,江誠也沒多逗留,起身往外走:“醫生說沈小姐可以随時出院。”
楚瑤被顧塵淵抱回了酒店,雙腳才剛落地,她就直沖洗漱台,擠了牙膏刷牙,又往浴缸裡放水,打算泡澡。
顧塵淵站在浴室門口,垂眸看着她的動作,隐隐猜測到了沈木兮跟她說的内容,卻依然抱着一絲僥幸的心理:“瑤瑤,我可以......”
楚瑤刷完牙,又用冷水沖洗了臉,聽到顧塵淵開口,抓起洗漱台上的面霜玻璃瓶對着顧塵淵的面門砸過去,“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顧塵淵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偏過頭躲開了。
門“砰”的一聲被楚瑤關上,将他隔絕在浴室外。
顧塵淵退回到卧房坐着,手臂上的傷因為抱她已經又滲出了血迹,傷口隐隐作痛,卻比不過心口處傳來的鈍痛,仿佛鈍刀子割肉一般,被撕扯被擠壓着,有股透不過氣來的窒悶感。
不知道等了多久,楚瑤才從浴室出來,見顧塵淵坐在卧房的椅子上,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麼,楚瑤裹着浴袍擡腳就去了客廳,吩咐肖潇:“再開一間套房,我們搬過去住。”
肖潇瞟了眼跟着出來的顧塵淵,默默低頭拿起手機準備訂房。
顧塵淵識趣的開口:“不用搬,我今晚不跟你住。”
楚瑤轉身回了卧房,掀開被褥爬到床上閉了眼。
肖潇輕咳兩聲,打破尴尬:“顧總,您的傷要重新上藥包紮了,您趕緊去醫院吧,我會照顧好瑤瑤的。”
顧塵淵“嗯”了一聲,走到門口,又叮囑道:“等她睡醒,讓她起來吃點東西。”
肖潇連連點頭,終于送走了顧塵淵這尊大佛,她跟夏深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擔憂。
肖潇推開房門,輕聲道:“瑤瑤,顧總走了。”
楚瑤“嗯”了一聲,閉着眼睛吩咐夏深:“你幫我查一下顧塵淵的往返航班。”
夏深:“哪一天的?”
“我做手術那一天的。”
夏深立即明白了:“好!”
楚瑤攥緊被褥,心力交瘁後的倦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沒,她隻想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