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不要被創,否則兩敗俱傷之後他無疑會成為人肉靶子,碎得體無完膚。江珂心裡默默祈禱,求紀雲白敗。
帳篷裡的禹霏居高臨下看着紀雲白,帳篷高180,紀雲白186,他隻能坐着。
“紀總昨晚幾點鐘睡的?請誠實點回答。”
昨晚——國外沒有端午這個假期,昨晚他作為林聿夏的專職顧問和股東,開了個線上跨國會議,紀雲白打開手機确認自己發出最後一條信息的時間,回答:“淩晨2點16分。”
“那我叫你回去休息不對嗎?”禹霏反問,“一天能睡幾個小時?”
所以是關鍵字提取錯誤?紀雲白接過禹霏遞來的勺子,默不吭聲開始吃罐頭。
從來也沒人關心他幾點睡的,睡多久,作為老闆他早就習慣了隐藏起自己的疲憊。
“一會兒你就在這裡休息,”禹霏從包裡拿出一副耳塞,“不然你明天真的别過來了。”
紀雲白:“哦……”
發完傳單回來的賈樂昕聽到了下半場,用口型問江珂:“他被罵啦?”
江珂鄭重點頭,并豎起了大拇指,輕聲道:“霏霏總轉移話題、偷換概念的能力,紀總沒有。”
這确實,賈樂昕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江珂總結到位,她不需要知道紀雲白為什麼被罵,反正他活該的。兩人相視一笑,繼續聽裡面的動靜。
可惜沒了,紀雲白确實又累又困,安穩休息了。
後面兩天,紀雲白睡到自然醒,然後準時來送午餐,一直陪禹霏到收攤,釋放了60%的度假狀态,不緊繃也不兇人,連賈樂昕都把他看順眼了。
禹霏則恨不得弄出個分身,去古鎮盯着裝修,等到入梅之後天天下雨,施工和運輸就會更加困難,她把裝修效果圖用彩鉛畫出來給紀雲白評價,紀雲白誇了兩句,其實看出來缺了東西,但沒說。
收攤前,禹霏負責盤點數據,交給梁歡歡算賬,醬油銷量超預期不少,總計306瓶銷售額2295元。
禹霏說:“攤位費2000,153個袋子642.6,582份徽章貼紙組合814.8,657張三折頁854.1,贊助加出售的醬油3065.4,總計虧損5081.9。”
還沒算上人工和餐費呢。
“其中24瓶是紀總花錢買的。”禹霏補充。
梁歡歡算賬的時候都心疼,“蒼蠅腿也架不住數量多啊。”
“虧損的也不止咱們一家,我看到有人跟主辦方鬧着要退攤位費呢。”賈樂昕說。
不失落是假的,禹霏想不明白别人的錢都是怎麼掙進兜的,她怎麼就老是嘩嘩嘩地往外送錢呢。
紀雲白也是臉色難看,對禹霏說:“你們安排收拾,我先去打個電話,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電話撥通後,紀雲白一路往主辦方的臨時辦公室走,“這次對外的新聞什麼時候發,幾個渠道發?”
“最快是今晚的區生活娛樂頻道,還有區裡和市裡三個公衆号、兩家報紙,明天也都會發。”那邊回複,“前幾天的預熱和昨天的新聞我們也都給贊助商露出了。”
“沒什麼過分要求,春鹭的照片放其中一家公衆号文稿的最前面。”
“小紀總這不好辦唉,中銘食品畢竟是我們的承辦方之一,第二,第二我們可以想想辦法。”
“這回的專訪和直播都給了中銘,你們是把金主刻腦門上了嗎?”紀雲白說,“這麼明目張膽,是怕其他領導不知道?”
“我們都是想把活動做好呀,您說的我們考慮考慮,主要啊這個中銘的徐總不太好講話呀。”
徐總?紀雲白心想大概是錢予博手底下的人,現在的年輕人拿雞毛當令箭不奇怪。
他也不想根主辦方多掰扯,畢竟這個活兒是自己推掉後介紹給别的策劃公司的,但凡料到有今天肯定上趕着要了,現在他站不住腳,“好,我知道了,活動明年還辦的話且行來策劃。”
很大一張餅,就看主辦方要不要吃了。
“那我們就期待小紀總了,宣傳的事兒我們想想辦法,畢竟都是委托給公關公司做的,但我們也是希望百花齊放的嘛。”
呵,紀雲白太懂這幫人的心思了,又想辦得漂亮又想自己少出點力,畢竟做的多錯的多,“那就多謝您了,回頭有空我請您一塊兒釣魚喝茶。”
辦公室就在前面,紀雲白踟蹰一會兒後沒進去,畢竟去了也白去,反而顯得他掉價。
整個晚餐過程中,禹霏聽了上百句安慰和鼓勵的話,隻有紀雲白一言不發,甚至連一個關于醬油的字眼都沒提,吃到尾聲才說:“好了,市集的事兒今天翻篇,賺錢也不靠兩三天成事,都打起精神來。”
馬曉福一臉不吐不快的樣子,梁歡歡叫他有話直說。
“那我就說了,”馬曉福舉着酒杯站起來,“春鹭是做醬油的沒錯,但我們之前也不隻做醬油,還做過米酒和米醋,老廠長非說這是旁門左道,眼下就是要賺錢,旁門左道怎麼不算曲線救國呢?”
紀雲白起身跟他碰杯,“你怎麼不早說,我以為你們隻會做醬油呢。”
禹霏愣住,米酒去年還有,但什麼時候還有米醋啊,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