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蓉沒轍,和李岚說去趟超市,胡亂抓件外套,換上鞋,追了出去。
“其實關東煮味道很普通,而且湯會煮一天,你的腸胃行不行呀。”溫語蓉搞不懂大佬思維,怕他吃壞了肚子,遷怒自己,隻能小心提醒。
“我餓了。”李禹搖搖頭,繼續往樓下走。
“餓了吃别的。”溫語蓉不氣餒,追着他碎碎念:“你想點别的吃吃呗,海鮮鍋、私房菜、創意菜……”
“我就想吃關東煮。”李禹走得快,很快下樓,推開綠鐵門,徑直往小區外面走。
抽得什麼風?怎麼想到吃關東煮的?溫語蓉沒轍,也勸不住,隻能跟着他一路去便利店。
兩人一路走出小區,李禹熟門熟路地找到上次吃的那間便利店,徑直走了進去。
“哪個好吃?”李禹直接走到關東煮旁邊,拿眼神示意溫語蓉過來。
“都……挺好吃的。”溫語蓉慢悠悠走上前,看一眼九宮格内,有氣無力地說:“魚丸、蘿蔔、福袋、魚竹輪、撒尿牛丸、墨魚丸,都不錯。咖喱湯和辣湯看你口味,不分伯仲。”
“麻煩,我想要魚丸、蘿蔔、福袋、魚竹輪、撒尿牛丸、墨魚丸,要咖喱湯。”李禹對營業員直接說。
我去,你丫的記憶力這麼好!溫語蓉嘴角抽了抽,有點妒忌記憶力好的人,不太快樂地提議:“配罐肥仔快樂水。”
“拿兩罐。”李禹走到收銀機邊,讓溫語蓉去冷櫃拿可樂過來。
“絕配。”溫語蓉放下兩罐可樂。
李禹掃一眼不是無糖的,邊付錢邊問:“沒有無糖的?”
“喝無糖的?”溫語蓉雙手一拍,聳肩道:“快樂……啪的就沒有了。”
李禹:“……”你這是什麼詭辯?
取了關東煮和可樂,兩人就去便利店靠玻璃窗的餐飲區坐下,慢慢吃。
“吃嗎?”李禹指串串。
溫語蓉搖頭,她在等烤魚,烤魚也在等她。
“好了,說吧,還想知道曾凱什麼事?”李禹拿紙巾把兩罐可樂邊緣擦幹淨,系數打開,遞了一罐給溫語蓉。
溫語蓉接過,灌了一大口下去,一張口:“嗝。”
李禹:“……”
“呵呵。”溫語蓉笑,掩飾尴尬。
“沒想到曾凱也有故事。”李禹吃着丸子笑,不忘補一句:“不過,他和金葉認不認識我真不清楚,從來沒聽他提過此人。”
“招錄員工,不做背調嗎?”溫語蓉撇撇嘴,大佬做事也有點粗心大意嘛。
“曾凱在我這裡工作有三年時間,沒聽他特别提過哪個女孩子。私人生活公司不會幹涉,尊重隐私。”李禹喝一口湯,還挺入味。他放下簽字,忽然正色道:“是不是他沒好好幹本職工作,影響到任務完成了?”
“沒有沒有。”溫語蓉慌忙擺手:“很敬業,很敬業。”
李禹笑:“他一向很敬業。金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讓你如此注意她。”
“我才不要注意她,”溫語蓉哭笑不得:“公司明争暗鬥再所難免,金葉屬于相對比較……克制的那種人,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可自從曾凱來了以後,她的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誰和曾凱說句話,她都能原地爆炸。”後面半句,溫語蓉覺得自己說的有點誇張了。
李禹換一串丸子吃,笑道:“一大帥哥站在面前,有點失态應該也不算什麼事。”
“但我覺得金葉不是那種看到帥哥就會犯花癡的人。”溫語蓉搖頭,腦袋左右轉,否定道:“假設曾凱真的讓她頗為心動,她可以采用一點點擊破的策略慢慢攻略,現在跟個餓狼撲食一樣,急吼吼毫無章法地往上湊,不優雅,也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風。”
“她對曾凱怎麼個急吼吼了?”李禹來了興趣,笑問:“是言語勾搭了,還是動手動腳了?”
“那誰知道呀。”溫語蓉眉飛色舞地把金葉最近的表現,挑重點細細講一遍,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曾凱基本都是拒絕的,是金葉不想放棄。開會回來那天,金葉好像還哭過了,眼睛都腫了。”
“曾凱魅力挺大。”李禹托着下巴閑閑道。
“這不是魅力大不大的問題,是這些行為舉止不符合金葉的人物設定。”溫語蓉有些着急,看一眼杯子,已經隻剩一串魚丸了,今天這事估計是找不到答案了。
“然後呢?”李禹拿起最後一串丸子吃,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你幫我查查呗。”溫語蓉抿嘴看着李禹側臉提要求。
“曾凱魅力那麼大,你心裡不舒服了?”李禹笑容不減,吃着丸子喝着湯,氣定神閑。
“什麼?”溫語蓉蹙眉,感覺他們說的是同一個話題,但是思維不在一個空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禹吃完了,放下竹簽,看向溫語蓉眼睛。
“對,就是這個意思。”溫語蓉眼睛一亮,大佬終于GET到自己的意圖了。
李禹拿紙巾不快地擦着嘴,淡淡道:“是需要為你們兩個人的關系更進一步推波助瀾嗎?”
“不是呀。”溫語蓉搖頭。
“不是?那你要幹嘛?”李禹不解:“你要直接拿下他?”
“拿他幹嘛?”溫語蓉莫名,壓低聲認真地說:“這不是要拿下誰,這是要給那些沒事找茬的一點教訓?”
“怎麼說?”李禹眨眨眼。
“就是給她來點刺激的呗,不管大小,針紮到身上都會疼。”溫語蓉涼涼地解釋:“如果他們在暧昧期,金葉看着自己心儀的男人,每天和女同事一起上下班,而棄自己于不顧,以她的脾氣,可不得氣個半死?想想就很爽好嗎。”
“啊?”李禹嘴角抽了抽,有種不知道怎麼接話茬的無力感。
溫語蓉想得挺美好:“以後隻要金葉找我一來茬,我就拿這事激她,反正咱也不是名門正派,一招殺人誅心,足夠對付她了。”
“你查曾凱,就為了氣金葉?”李禹輕咳一聲,看不懂地望着溫語蓉,哭笑不得地提示:“如果他們什麼關系也沒有呢,你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
“那更好呀,送她‘愛而不得’套餐,更堵心、更糟心、更紮心,适合金葉。”溫語蓉興奮地搖頭晃腦,又開始發揮想象力:“曾凱淡漠的表情,金葉熱切的期望,真是一場精心謀劃的‘誅心盤’。”
“好好好,非正派人士,我幫你去查,你先停止腦洞。”李禹忍着笑意,扶額說:“容我點時間,我細細查查。”
“多謝。”溫語蓉抱拳感謝,還不忘提要求:“瓜要保熟。”
“十分熟,九分都不行。”李禹憋笑承諾。
“好嘞,感謝李先生贈瓜之恩。”溫語蓉高興地拍手。
“金葉那麼讨厭嗎?”李禹問。
“讨厭,極其讨厭。”溫語蓉不否認:“回擊她最好的方式是擊碎她的自尊,殺人就得誅心。”
“這樣很不小白兔。”李禹勾起嘴角笑。
“小白兔可不長我這樣。”溫語蓉攤手,不以為意。
“明白了。”李禹看向窗外,華燈初上,街道繁華,正是夜晚最熱鬧的時候。他對身邊的女孩徒然升起很多好奇,她是怎麼做到對好惡不加掩飾的坦蕩,又欣然接受并不公平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