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掙紮着爬起,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每一個字。
墨鏡男冷冷一笑,給年輕人看了一段視頻,竟然是那個對他一直不賴的好大哥。
隻見大哥被五花大綁着,痛苦流涕的訴說出一件讓趙新瞳孔地震的事。原來,在富婆獲得視頻資料以後,這事并沒有完。富婆提出了一個額外的要求,她要讓視頻上的四個人連同他們的手機全部消失。在豐厚的報酬面前,老大答應了。他先套出口風,明确視頻已經系數銷毀後,安排了貨車司機伏擊在路口,等待命令。
那天,趙新再次喝得醉醺醺坐上了車子,在定位器地幫助下,他的行車軌迹一覽無遺。老大毫不猶豫地發出了命令,大貨車司機準時出現,制造了一起近乎完美的交通事故。
隻是萬萬沒想到,趙新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來,成為了唯一幸存者。作為車禍主責方,老大不敢繼續對他動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而且趙新的傷那麼重,說不定治療期間就挂了,又何至于要老大铤而走險犯事。
于是老大花錢把貨車司機打發了,讓其離開C城,接着便按兵不動,佯裝好人,先穩住趙新再從長計議。
之後趙新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整個精神系統幾乎崩潰,數次自殺後老大覺得此人已無威脅,不動也罷,便放下了再除掉他的念頭,直到今日。
墨鏡說完一切告誡趙新,讓他千萬小心,老大既然把事說出來,必然會擔心傳到他耳朵裡,現在趙新已無安全可言,老大随時可能動手,讓他自己嚴加防範。
最後,墨鏡還有些同情地說,A城李氏的彭燕瑩出手太過毒辣,都已經替她把事辦完了,竟然還要出殺招,太沒人性,這個女人,趙新也務必要小心。
講完一切,墨鏡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趙新在病床上悔恨交加。
墨鏡來之後的幾天,老大沒有任何反應,趙新知道,那是他不敢在醫院動手,等自己出去了,命運才是真正難測。于是,他一方面積極配合治療,不露聲色,一方面把銀行卡裡僅有的兩萬現金取出收好,在某天半夜,乘着人少疏忽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老大的手下就來接趙新出院,這才發現他早已不知所蹤。當他們打電話給老大彙報的時候,電話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城外别墅内,老大早已在沙發上被人抹了脖子,鮮血浸潤了他的領子,他大張着嘴,瞪圓了眼睛看着天花闆,滿眼是驚懼與疑惑。他的妻兒此時還在房中睡覺,對外面一無所知。
趙新很了解那棟别墅,知道如何避開外面的攝像頭,如何破壞屋内的監控設備,他笃定人們隻會以為他又找地方自殺,一時半會兒還懷疑不到他的頭上,他想利用時間差,完成他的複仇計劃。
輾轉來到A城,趙新很快就打聽到彭燕瑩的身份,李氏集團的彭姨,身份尊貴。他租了輛車,監視了彭姨一周,基本摸清了她的行動軌迹,隻是苦于她身邊始終有保镖在,自己無從下手。
那天,他再次跟蹤彭姨,同她一起來到了地下車庫。為了不引起彭姨的懷疑,他在進入車庫後火速把車開入另一條車道,并保持着距離持續跟蹤。彭姨停好車後,他便将車抵在他們的車前,悄悄尾随。
他本打算乘其不備從身後襲擊,可彭姨的保镖跟得緊,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他又出一計,用自己的車頭抵住對方車輛,等對方來要求自己挪車,他便能乘其不備,假意倒車,實則借位撞上去,制造交通事故。
考慮好好一切,趙新原打算折回車上等待時機,不曾想,那個保镖不知為何突然回身往停車的方向狂奔,瞬間就離開了。
一向跋扈的彭姨不知道,自己平日裡對人頤氣指使,早就讓身邊人諸多不滿,大家都有了共識,保護彭姨不必用心,主打一個放松警惕,渾渾噩噩。
今天這名保镖黃哲,雖說是彭姨親信,卻沒獲得過任何應有的尊重,受彭姨的氣是家常便飯,甚至有時候,彭姨還會因為心情不好或其它莫名原因,克扣他的獎金。
幾天前,黃哲和鐘朝聊天吐槽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彭姨今天的合同生死攸關。于是下車後,他故意把文件拉在車上,然後慢悠悠地回去找,目的就是想讓彭姨在重要會晤上遲到,給她的合同簽署搞搞破壞,洩洩憤。于是,他拿文件的時候,還在車上小坐了會兒磨洋工,主打一個絕不及時趕到。
此刻,看着落單的彭燕瑩,趙新心中大喜,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于是他加快步子沖了上去,拔出刀便毫不猶豫地向彭姨的後脖頸紮了下去。
在落魄的時候,趙新曾經去肉鋪打過半年工,對于屠宰、切肉、要害甚是熟悉,在用刀上頗有些功夫。他曾經無數次想要徹底殺死彭姨,可在動刀的時候,讓她生不如死的念頭卻異常強烈,于是,趙新改變了主意,下刀的時候,留了些生存餘地。
紮完最後一刀,趙新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一切皆因她而起,那就讓她自己去承受,在絕望中死去,或者在絕望中無盡痛苦。
對着地上的女人啐一口,趙新頭也不回地離開。半路上他和黃哲擦肩而過,雙方都沒留意對方,而是向着自己的目的而去。最終,趙新坐上車,義無返顧地往C城而去。
他一路開車來到熟悉的郊外湖邊,取出預先準備的酒和紙錢,點上四隻煙插入泥土之中,又燒了紙錢,斟了四杯酒,一一灑入泥土之上。
夜色深沉,四下靜谧,趙新眼中早已無光。他仰頭,将剩餘的酒一飲而盡,砸碎酒瓶,面帶釋然微笑,毫不猶豫地紮入湖中。
“故事講完了。”李禹胳臂長,穿過餐桌,伸手推了推溫語蓉下巴,讓她把嘴閉起來。
溫語蓉不知如何形容,隻能幹巴巴說:“好精彩……的故事。”
“隻是個故事,聽聽就完了。”李禹挑挑眉漫不經心地說。
“呵呵。”溫語蓉笑,腦子裡在翻書,這才想起原小說的設定他就是個腹黑大反派。她萬分慶幸,好在這次自己沒和他為敵,否則,他可能出手比慕青鳴那四腳加起來都嚴重。
“你這表情有點過于複雜。”李禹看着她一臉糾結的表情,眼神定定,也不知道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沒有。”溫語蓉回過神,擠出個笑,低頭吃菜。
“不是害怕了吧?”李禹挑挑眉,開玩笑說。
“算計我這種廢材,你就沒品,沒譜,沒人性!”溫語蓉擡眼,表示抗議。
“你還真是……連自己也不放過。”李禹被她“廢材”兩個字逗笑,他從位子裡起身,坐到她身邊,欠身在她耳畔說:“如果我算計你,肯定是為了留住你,不是沒品,沒譜,沒人性,是沒有你不行。”
“……”溫語蓉吃菜的動作頓住,頗為嫌棄地看一眼李禹:“我土味情話過敏。”
“呵呵。”李禹低頭笑,一隻手搭在她肩頭,用手指繞她頭發玩。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溫語蓉嫌他煩,讓他回對面坐。
“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李禹明确拒絕。
“……”溫語蓉無語,默默吐槽,大佬你人設要塌了,控制一下自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