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箱生蚝被擡上甲闆。裡面的生蚝每個個頭都很大。
“這東西海邊泛濫成災,根本就沒人要。”
柏林先生起初不明白生蚝是什麼東西,聽了徐荟的描述才想起來這個東西。
他說岸邊的礁石上附着的都是這些東西,徐荟幹脆就以工折價,用兩條烤魚換了他們十分鐘的時間幫她挖生蚝。
十分鐘後,十個人竟然擡回來了好幾箱,他們還擔心她吃虧了。
徐荟看得雙眼放光:“不吃虧,我送你們一份試試吧。”
她跟漁民們買了一把匕首,先把桶裡面的魚處理好,用空桶裝起了生蚝。
隻見她随手撈起一個生蚝,對準它正面殼的上處,用刀背使勁砸了兩下,整個嚴絲合縫的生蚝中間就裂開了一個小縫。
把刀片塞進去後割斷它的貝柱,整個殼子就可以掀開了。
她開地很快,腳邊堆積起了很多生蚝的殼子,另一半帶着肉的殼子被她丢在桶裡面。
期間還不忘給烤魚撒上調料,切上一些蔬菜。
她的輪船很大,但是漁民們都不敢上去,隻是在船下看着她流暢的動作。
“沒聽說過女巫還會做飯啊。”
“今天早上我去集市,遇到了經常來收貨的商隊,他們說曙光城有一個異世來的女巫,是第一廚的師傅。”
“第一廚是?”也有對消息不靈通的,平時連賣貨都委托别人幫忙帶過去。
“就是國王陛下親授的瑞爾第一廚師啊。”
聽到這遙遠且高大上的稱号,他們頓時覺得這頓飯用十分鐘的勞作就可以換來,簡直太值了。
船上的少女把洗幹淨的生蚝一個個放上烤架。
因為這裡的人還沒有體會過生蚝美味,所以給了它們充足的生長周期。烤架上的生蚝個個胖嘟嘟,肉質白嫩飽滿。
新鮮的生蚝烤太過反而不好吃,她隻是把外殼烤到有些幹焦,生蚝微微出汁後就趕緊撒上了調制的蒜蓉醬。
烤架有些小,隻能放下六隻生蚝和一份烤魚。她先把這些遞了過去:“其他的再等一下。”
就這些東西十個人也不好分,他們商量好等齊了再一起吃。直接上漁船把平時休息的桌椅搬了下來,放在徐荟船前坐着等。
徐荟一轉身就看見這張大圓桌,有一種自己幹上了大排檔的感覺。
食客們在身後等待着美食,熟悉的幸福感又湧上來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跟青雲什麼時候才能見上。
柏林先生沒參與他們的聚餐,用油紙包了兩隻生蚝就走了。
漁村内。
家家戶戶都打開了門,辨認着是哪家傳來的香味。
“柏林先生,您從哪來?”
弗白麗探着頭,詢問着已經走到家門口的柏林先生,剛剛他經過的時候,那股味道很重。
“剛從船上下來,你父親估計還得等會呢。”
妻子給自己開了門,柏林先生禮貌告别後就進了門。關上門後,把自己懷中的生蚝遞給了妻子。
柏林太太聞到這近在咫尺的誘人香味,忍不住神遊了。
“怎麼不打開?”
妻子拿着紙包一直發呆,還不斷咽着口水,這動作又傻又可愛。
“怎麼又亂花錢。”柏林太太有些不好意思,這香味剛剛都鬧得她沒心思做飯了,拿到手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呢。
“沒花錢,是海邊那個女巫小姐送的。”
弗白麗在門口,正好聽見了這句話,笃定父親是背着她吃獨食,快步向海邊走去。
走到海邊,隻見到烏壓壓一片人。有人已經坐好,有的人還在船上把桌椅往下搬,好像在海邊開起了晚宴。
“哪裡的一打生蚝?”船上一道清麗的女聲喊道。
底下此起彼伏地回應着,“我的!”、“胡說!我們先來的!”
“父親。”一道幽幽地聲音從男人身後傳來。
他正大口吃着烤生蚝呢,聽到這聲音現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扭頭。完了,把自己女兒忘了。
船上,徐荟烤地火熱。船下的食客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
她完全沒有想到群體效應那麼有用,有一桌樣闆在,後面來的顧客也很主動地搬來了桌凳,自行劃出了一片用餐區。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打開了船上和船身的燈。附近的漁船也很配合地打開了附近船身的燈。給這場夜晚的聚會打上了聚光燈。
“生蚝沽清了。還有一些章魚和螃蟹。”
沒多久船上所有食材都消耗沒了,包括從王宮薅來的蔬菜。
吃完後,人們排隊刷點,然後把桌椅搬回了船上,包括剩餘的垃圾也打包好帶走了。他們生長在海邊,比所有人都要熱愛這片海域。
空蕩蕩地海邊,完全看不出這裡經曆過一場“聚會”。
“騙子。”
徐荟一個人坐在船艙裡面,聽見了好大一聲的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