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為傾:“你的家人呢?不怕唐洲政府找他們麻煩?”
女孩:“隻要你們能保護好他們,我願意随時随地出庭作證。”
“成交。”
秦為傾說着調轉槍口,指向芳汀:
“你呢,女士?”
芳汀的心髒劇烈鼓動着,她明白,即使對方不殺她,她放走了實驗體,還讓對方成了敵人的人證,一定也難逃一死。
她進來的時候,是簽了生死狀的——足以匹配上高薪的生死狀。
秦為傾逼問她的本意是想詐出更多情報。
但異變突生。
正當秦為傾向芳汀邁步前進時,對方迅速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袖珍手槍,拉開保險栓,向着秦為傾,沒有瞄準就扣動了扳機。
不需要瞄準,她們隻差兩米。
那是一支女士手槍,防身用的,小巧,精緻,但近距離殺傷力仍然可觀。
她瞄準的對象也很精準,明顯看出來了,秦為傾是這群人的核心。
隻要殺了她,芳汀的失職就會被輕輕揭過,甚至可能會得到嘉獎。
即使芳汀最終死在秦為傾的手裡,也能被追封烈士,惠及家人。
她還有個八歲的女兒。
沒人料想到一個普通的帶孩子的工作人員,能随手掏出一把槍來。
太過猝不及防,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除了當時離芳汀最近的莫妮卡。
她注意到了對方的異動,來不及示警,隻能第一時間撲過去,堪堪擋住了那枚射向指揮官的緻命子彈。
槍聲響徹走廊,塵埃落定後,莫妮卡手腳麻痹冰冷,沉重地倒在芳汀身上。
二人相貼的衣服上濺滿了血,芳汀瞳孔放大,微微震顫,還沒回過神來。
她第一次殺人。
和她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不到一秒的時間裡,林司青第一時間沖了過去,繳了芳汀的械,驚慌之下,下手沒了輕重,将她握着槍的手腕掰折了,她凄慘痛呼,被林司青一記手刀送走。
莫妮卡被擊中的地方在胸口,林司青迅速将她放平,掏出醫療包,掀開衣襟時,卻看見一本被血染透的《白神典》。
邊緣炸開一個子彈孔。
如果不是它替她擋了一擊,在如此近距離下吃了一發子彈,隻要是個碳基生物都活不成。
莫妮卡強撐着精神,咬牙問:
“子彈留在了哪裡?”
林司青迅速檢查了一下書頁:
“可能留在你體内了。我緊急取出來。會很疼。”
他後半句話說得很多餘。
莫妮卡已經十九歲,不是小孩子了。
她是正兒八經在軍校的高壓訓練下,脫穎而出、萬裡挑一的優秀畢業生。
和五個畢業生同時對戰也不落下風的巾帼英雄。
疼痛模拟訓練對她來說是能高分通過的科目。
隻有林司青會跟她說,會很疼。
真是會讓人變得軟弱的關心。
她喘着粗氣,将那本救了她一命的、哥哥贈送的《白神典》抓在手裡。
心想,讓我變得軟弱的,哥哥一個人就夠了。
所以哥哥死後,我不需要軟弱了。
另一邊,秦為傾見林司青開始救治,沒有停頓,立刻走向投誠的女孩:
“請你配合我搜身。”
女孩看了一眼已經昏倒的芳汀女士,又看了一眼向自己逼近的秦為傾,小聲辯解:
“我沒有槍……我們不被允許配槍,她是管理員,所以才有配額……”
“我明白。”秦為傾沒有停下動作,“我隻是想确保萬無一失。”
隊員在自己手底下再三受傷,這是作為指揮官的無能。
她不允許再有下一次。
……
另一邊,“諾亞”号潛艇上。
所有灰人被集中在最寬廣的中央區域,抱頭蹲下,周圍站着一圈荷槍實彈的士兵。
灰人士兵全被繳械捆綁,和平民混合關押在一起。
這是為了防止他們暗中串通生變。
諾亞被反綁雙手,押跪在一名軍官面前。
年輕軍官身穿深藍色軍裝,白手套,視線落在諾亞瘤子一樣的臉上時,露出明顯惡心的神色,又環視一周,看着醜得形态各異的灰人們,向身邊副官調笑道:
“不愧是生活在深水裡的物種,他們長得還真是随心所欲。”
副官吊兒郎當地輕笑附和:
“像是在逛深海博物館。”
諾亞面無表情,底下被押着的一些灰人已經敢怒不敢言。
他們不僅僅是臉,大多數人連軀體都産生了異變。
其中一些的畸變程度很深,如果沒人提醒,乍一看,可能會被認為是某種新發現的深海物種。
可是……
如果可以,誰願意長成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四百年前可怕的基因實驗……如果不是水質被唐洲這些人污染至此……
他們又怎麼會畸變成這個樣子!
見過北聯來的奈落小隊的一部分人,隐約了解了北聯灰人的畸變情況。
他們明顯比唐洲灰人正常得多。
不甘與憤慨在陰暗的水底如水草瘋長。
唐洲的軍官無視了浮動着仇恨的氣氛,俘虜了一船人後,下令:
“讓潛艇去清雅島的碼頭,把這群……東西,送去給希爾頓先生看看。”
與此同時,喬與安德魯上校已經趕到了碼頭,正準備坐上潛艇,前去找回被截取的基因庫時,收到了希爾頓秘書發來的通訊:
“任務取消。基因庫已經被追回。”
喬匪夷所思:
“這個任務還有其他人接?不對,哪個混蛋搶了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