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應該有搜身環節,但都順利被關進來了,誰還能想起這茬?
張小魚實誠道破:“我沒有坐過監獄,不知此事。”
拉爾:“……行。”
就他一人坐過是吧。
他向秦為傾招手:
“指揮官小姐,借個東西。”
指揮官從善如流靠近,他冰冷指尖拂上她耳垂。
一陣輕微酥麻感過後,她察覺自己的藍色耳釘被取下,正在拉爾的兩指間折射着幽幽藍光。
“鑽石的。是真貨吧?”
拉爾問。
“……”秦為傾下意識看了一眼法羅斯。
這是當年他送給她的東西,也許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被當面問是否是真貨,是多麼令人難堪的局面。
法羅斯眸色一沉,但還是溫聲答道:
“我不知道。”
拉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東西,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法羅斯沒說話。
拉爾腦子稍微一轉,就猜到他們以前或許認識,這耳釘原先的主人大概是他,而不是秦為傾。
但這又有什麼所謂?
他又不在乎隊友的人際關系。
他用晚飯的米粒沾了點水,做成一小團糊糊,測試完黏性後,将耳釘裹在糊糊裡,沾在鋼化玻璃的邊緣。
鑽石是最硬的天然物質,幾乎克一切礦石金屬和合成物質。
這面鋼化玻璃可以被輕而易舉地撞碎。
前提是有足夠的沖擊力。
秦為傾有點懂他要做什麼了,出言提醒:
“我們沒有足以撞碎玻璃的重物。”
拉爾:“不用重物。”
他拆了一條床腿,本打算交給莫妮卡,看到她坐在地上,林司青正蹲在那裡用衣服給他包紮,手轉了個彎,将木腿遞給林司青,指向沾着米粒的玻璃邊緣:
“用盡全力,敲。一下不行,就多試幾下。”
……
時間倒回一天之前。
諾亞被捕後,押往舊曼河的途中。
希爾頓總統對當衆處決“放逐者”首領這件事相當重視,派了專機來押送。
即使灰人再有能耐,也隻是匍匐于地的蟲豸,沒辦法擊落飛在天上的秃鹫。
他們沒有對空手段。
來自官方媒體“雲上”的金牌記者,全程跟蹤報道押運過程。
諾亞驚世駭俗的面容毫無預兆地展露在了世人面前。
根據“雲上”的官方聲明,放逐者的首領之所以是這個樣貌,都是濫用藥物的後果。
媒體播報着濫用藥物的危害,宣揚着放逐者近些年犯下的罪行,一樁樁一件件,事無巨細,循環滾動播放。
所有的社交媒體、公共場所,都被這些報道占據了。
如果不是技術和輿論限制,他們恐怕還會想把領地擴張到每個人的視網膜上。
民衆天生對醜陋的東西有抵觸之心,由此,放逐者的罪孽變得愈發不可饒恕。
放逐者該死的言論甚嚣塵上。
宣傳效果達到了,不久後,安吉拉的電話卻怒氣沖沖地打到了薩曼爾的終端上:
“狗東西,把那女人的臉跟興奮劑和麻藥聯系在一起,是你的主意吧?記者是不是在你旁邊?叫他給我打電話!”
薩曼爾不緊不慢,擡眼看了看坐在專機機長身旁噤若寒蟬的記者,擡手做了個噤聲指示,手腕上的銀亮手铐将他與諾亞铐在一起:
“有事直接跟我說,你欺負打工人挺沒意思的。”
安吉拉氣得哇啦亂叫,逮住他就是一頓輸出。
半晌才聽清她的中心思想:
因為新聞報道,她之後一個季度的麻藥銷售量肯定會受影響!
“父親把舊曼河的生意交給我,我決不能讓他失望,你給我趕緊找辦法補救!”
“急什麼。”薩曼爾從喉嚨裡擠出低低的笑聲,笑夠了,才說,“那是你的業績,又不是我的。關我什麼事。”
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他的業績達标了。
誰管她的死活。
安吉拉氣得再次破口大罵,罵到一半就被他挂斷了。
“看看你引起的風波,醜東西。”
薩曼爾晃了晃手镯,引得面無表情的諾亞,左手也跟着他一起晃動。
諾亞沒有理他。
從押送上飛機開始,她就一言未發。
“至于嗎?”薩曼爾漫不經心地還想逗逗這個醜東西,想看看她露出其他表情的時候,這張醜臉會怎樣變化,“不就是殺了你六個兵,至于臭着張臉?你已經醜成這樣了,不會因為面無表情就變得好看一點的。”
他不遺餘力地攻擊諾亞的相貌。
可諾亞就像是一潭死水,毫無反應。
直到他提到那死掉的六個護衛。
諾亞的雙拳驟然攥緊。
右手被铐在座位上,左手被铐在薩曼爾的右手上。
于是她遽然轉頭,沖着那張譏笑的臉,瘤子般的額頭轟然撞擊,結結實實地砸了他一記頭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