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與楚這才注意到,少女的手緊緊地握着水壺,似乎随時準備出手。
“算了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裡那點事。”尖嘴後揮了揮手,“先搜搜這屋裡還有沒有其他人,然後把他們一起帶走。”
那兩人一聽号令就像兩未開化的大猩猩在房間裡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就把喬一伊和小野拎出來了,喬一伊吓得臉色慘白,小野倒是跟個不着調的小孩一樣。
幾個人很麻利地把肖與楚一行四個都綁了起來。
在這期間,那個少女一直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屋裡發生的一切。隻是在視線和肖與楚碰撞時,她才微微皺眉。
那種要命的麻痹感不多時就消失了,肖與楚一行人被塞進了那輛改裝汽車的車廂裡,很快又有些人陸陸續續被從各棟樓帶了下來。肖與楚數了數,加上他們幾個一共有十二個人,十個大人,兩個小孩。
大家表情各異,有慌亂的,也有平靜的,還有怒火中燒的……車廂裡一開始很安靜,但汽車發動後,大家的說話聲就變大了。
“這夥人我認識,他們駐紮在江津區公安局,應該是帶我們去那兒的。”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精瘦的老漢說道。
“去那兒……去那兒幹什麼?”挨着老漢的中年婦女緊張得渾身發抖。
“能幹什麼啊?總不至于把我們這幾個好吃好喝地供着吧,肯定是在打算什麼壞事。”老漢說着舒了口氣,“也好,反正家裡沒什麼吃的了,活着也是遭罪,還不如被他們抓了去呢。”
他這話一出,車廂裡的氛圍一下子變了,有幾個膽小的人竟嘤嘤嘤地抽泣了起來。
“我們老了,沒事,但這倆孩子他們也下得去手哇……”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向小野和另一個小男孩投去慈愛的目光。“兩位孩子媽媽,你們待會兒到了好好求求他們,讓他們别為難孩子了,他們太無辜了。”
“哼,你懂什麼,為不為難又有什麼區别?難道兩個孩子還能在這世道活下去不成?”老漢沒好氣。
肖與楚和另一個孩子媽媽對視了一眼,她能感覺到對方和她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或許因為她是個真正的母親,而肖與楚卻不是。
又或許因為小野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強者,不需要肖與楚去操心她的安危。
她現在更在意的是那個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女,她應該是能控制水,但那些水滴為什麼能讓人全身麻痹?他們口中的張老師又是誰?真的是這個女孩的老師嗎?
雪地摩托開了十分鐘後,到達了目的地。
衆人被尖嘴猴一夥人趕了下來,肖與楚這才發覺他們已經到了派出所的院子裡,他們在那行人的驅趕下,進了大樓,被關進了一間真正意義上的牢房。
牢房面積不大,十二個人擠在一起顯得很擁擠。肖與楚一行人被擠在最裡面,她幹脆直接在靠牆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他們到底想幹嘛啊?會不會把我們殺了?”喬一伊無力地歪在肖與楚的身邊。
陳斯也吓得不輕,不過在女人面前,他不想表現得那麼懦弱,便故作鎮定地說道:“别怕,真到了那一步,我會放火。”
“放火?”老漢耳朵尖,他轉過頭,“你發神經啊,火是能随便放的?一把火把大家都燒死了,你擔得起?”
陳斯哽了一下,尴尬地沉默了。
“嗚嗚嗚——”有人哭了起來。
“哎,你别哭了,一路哭哭哭,我都要煩思了。”一個身材中等的眼鏡男在牢房另一頭數落一個頭發淩亂的女人。
“我怕啊……”女人哀戚地抱怨道。
“誰不怕?就你矯情。”眼鏡男極其不耐煩。
女人的哭聲在牢房裡漸漸消停了下去。
這裡不隻有一間牢房,肖與楚進來的時候留意過,其他牢房也關着零零星星的幾個人,總的算起來,應該有二三十個左右吧。
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居然需要這麼多人?肖與楚百思不得其解。
想要逃跑不太可能,那個能控制水的女孩太厲害了,雖然她看起來和這幫人格格不入,但問題就出在那個張老師身上,他究竟給女孩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心甘情願賣命的?
在牢裡大概待了個把小時左右,尖嘴猴又帶着那夥人進來了,他們把所有人都從牢裡趕了出來,帶到了大廳裡。
大家聚在一起,就像一堆等待被處決的囚犯。
人群竊竊私語起來,焦躁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烈,終于有個滿臉胡須、邋裡邋遢的年輕人忍不住了,發瘋一般往大門口跑去。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大叫道。
就在他到達大門口時,叫喊聲戛然而止,他定在那兒,沒幾秒種便像一團棉花一樣癱了下去,接着他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筋脈一樣,抽搐不止,直到一下,一下,再也不能動彈。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驚恐的叫聲,恐懼像是病毒一樣蔓延到了每個人身上。
“怎麼回事啊?他怎麼死了?”
“肯定是那個女孩兒幹的。”
……
沒有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麼,所有懷疑都指向了那個還沒出現的少女。但肖與楚看得一清二楚,一切都在她視線之中,是一滴綠豆大小的水滴殺死了那個要回家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