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方的話半真半假,他不說智先生住址,把救命稻草抛到紀無涯身上,她這麼在意智先生,不管真真假假都會救紀無涯。
李之夭帶着時雨去禦書房求見清武帝。
孫廣全通報後傳她進去,一進去李之夭發現自己的老師徐子清也在。
她先跟清武帝行禮再拜見恩師,“老師,多日不見身體可好些?”
“勞公主挂心,臣身體已無大礙。”徐子清笑着拱手,眼中飽含擔憂,“聽聞夜裡刺殺,公主可傷着沒?”
“多謝老師關系,夭夭沒事。”
李之夭颔首乖巧回應。
徐子清是三朝太傅,當初支持起兵奪權的人除了丞相便是他了,後她被清武帝接到宮中,也曾上過有一段時間的學堂,清武帝專請他做宿甯公主的老師,為其授業解惑。
師生二人相處甚至融洽,後來徐子清身體逐漸不适,便停了授業一事。
加上李之夭那段時間遭遇刺殺,夜裡不敢睡,隻能挪到白天小睡一會兒。
徐子清稱病期間閉門謝客,早朝都不怎麼上,漸漸少了來宮中的走動,一來二去,他們兩人竟也有半年時間沒見。
“夭夭,你來的正好,賜座,朕正和太傅說着今日你讓秦立山抓的人,你是如何從殺手口中彈指文選司郎中名字的?”
清武帝滿懷好奇,讓她落座在徐子清對面,孫廣全為她端來新茶。
“這……”李之夭故作為難,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隐,“舅舅,夭夭不敢說,怕毀了在舅舅心中的形象。”
“這有什麼不敢說的,夭夭在舅舅心中永遠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實不相瞞,因當年我在前朝身份關系并不受重視,宮中皇子時常欺淩,折磨我和母親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母親常常夢中驚醒,有段時間魂不守舍跟我說害怕,年少時經曆故而對那些手段……”
她說着偷看清武帝臉色,見他面色逐漸陰沉,适時擠出眼淚,到最後哽咽小聲道,“有種酷刑蒙住人雙眼捆其手腳,在額頭滴水,一滴一滴往下落,逐漸擊垮人的内心,牢中嚴刑拷打對他們殺手來說都不是事,殺手内心強硬,隻有逐步摧毀……”
“夠了。”清武帝打斷,“你跟你母親都經曆過?”
李之夭否認,“母親為護我經曆過,舅舅當時母親得有多害怕啊!”
說完她眼淚滾滾,死死咬住嘴唇,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看得清武帝更是對她胞妹愧疚,愈發心疼她妹妹的孩子。
“夭夭别哭,現如今舅舅護着你,朕看誰敢還對你動手!”
“公主受苦了。”徐子清滿眼心疼。
李之夭跪地叩首,“多謝舅舅,謝老師關心!”
她跪下去清武帝喊也不起來,而是道明今日來意,“舅舅,今日我其實有事相求。”
“但說無妨。”
“不知舅舅駐紮在甯緣城的駐軍全部撤走沒?”
清武帝下意識看了徐子清一眼,問道:“沒有,發生何事?”
“舅舅有所不知,我被抓出去這幾天落入江湖人手中,他們知我是前朝人就想靠我打探前朝秘寶,秘寶早已進了國庫,他們不信非說秘寶定是被藏進了緣樓,就因緣樓十三護法前來尋我便一口咬定,奈何他們找不到緣樓入口就給我下毒要我去緣樓求解藥,想趁機找到入口。”
李之夭說完匍跪在地上,趁機往嘴裡塞了血珠,咬破當場便口吐鮮血幾乎要暈厥過去。
在場人大驚失色,孫廣全派人下去傳大夫,清武帝過來想把她扶起來。
“舅舅,本我已拜托十三護法的師妹前去取藥,可誰知因十三護法為救我受傷昏迷不醒,至今尚躺在太醫院昏迷不醒,未跟其師妹一同回去就被樓主關了起來……”她跪走幾步到清武帝跟前,拽着清武帝的衣袖,聲淚俱下哀求道,“舅舅,我不想死舅舅……”
清武帝滿臉心痛,一時間大腦都轉不過來,“你不會死的,朕答應過你母親會照顧好你。”
“所以……”她哽咽一下,裝作強撐一口氣道,“我想問舅舅駐軍有沒有撤走,若是沒撤或走不遠能不能飛鴿傳書讓他們去緣樓施壓放人為我送解藥,這樣就算有秘寶他們也不敢造次,若是沒有就當救我如浮萍般的一命,我怕我活不過今晚傍晚了舅舅。”
“好好好,你先别激動,朕這就傳信過去讓禁軍。”
李之夭說完兩眼一閉裝暈過去,時雨适時上前從清武帝手裡扶過李之夭,痛苦喊道,“主子!主子!”
徐子清上前趕忙搭脈,清武帝已背對他們去寫信,察覺脈象并無異常,他驚訝瞪眼,李之夭睜眼小聲哀求他不要說出來,清武帝寫完信交給窗外暗衛發出,他着急湊過來查看李之夭。
趕來的太醫正是李之夭心腹陳太醫,他煞有介事的把脈再銀針試探,最後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清武帝見他一句話不說,徐子清把完脈也一句話不說,腦補不少說辭,自己都信了。
看樣子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