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淩悅呆滞的模樣,陸姀眼中淌過失望,最後又變成無奈。
她終于放過了手中的茶杯,随意道:“那便如此。”
淩悅的冷汗終于能夠停止,這兩人在她這個小喽啰面前談論這樣的大事,她真怕自己的腦袋不夠砍的。
今天的刺激夠多了,可以結束了吧?
這禦前侍衛她是一天也不想再當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地時候,長公主又叫了她的名字。
“淩悅,你就和我們吃。”
就算禦前侍衛一般情況也不可能和皇室一起吃飯,淩悅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食不言寝不語,吃飯的時候可别問出什麼問題。
淩悅這樣祈禱着,可能神明真的聽見了她的禱告,這頓飯吃得異常和平。
前世她常在沙場,吃不到這樣的好東西,而今生她被苛待,還沒領到鹹魚翻身後的第一筆俸祿。
淩悅不挑食,她覺得什麼都好吃,吃着吃着又想起家裡的春桃,那丫頭跟着她一直吃苦,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
但是她還是不敢提出來,隻是多看了幾眼紅燒肉。
吃飽後她偷偷往長公主的方向看,卻發現對方碗筷擺在身前一臉笑意地看着她。
淩悅有些窘迫,害羞之餘她發現一個問題,長公主似乎很喜歡看她。
桌上的菜被撤了下去,淩悅有了些許負罪感,她這個禦前侍衛當得是不是太舒服了。
哪裡有人赴班比待在家裡還舒服的?
吃完飯後長公主就開始看折子,當然她不會直接處理政務,這些都是皇帝看過批注了的,她會再過目。
淩悅本打算去門口守着,畢竟她是禦前侍衛又不是貼身宮女。
她剛一擡腳長公主就從折子堆裡擡個頭。
陸姀喚住想逃跑的淩悅:“站我身後。”
淩悅瞬間僵硬,她垂着頭站到長公主身後。
這個位置能将長公主翻開的折子看得一清二楚,淩悅覺得自己的小命又危險了很多,想低頭時卻在一張折子上發現了熟悉的名字。
宋軒澤!
前世蓉朝最大的敵人就是這個宋軒澤,他本是南部鑫朝的廢太子,母族沒落父皇厭棄,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淩悅移不開視線,她的手輕輕顫抖,她在憤怒。
對方的成名之戰,就是王瀾喪命的那一次。
淩悅也忘記那些恐懼了,她想再看看,奏折卻突然合上。
陸姀一直在關注淩悅,見她從一開始的恐慌變成憤怒,她覺得自己還是沒讀懂這個人。
她調查過了,淩悅的生活環境很簡單,可以說她能看到的天地隻有淩府那一點點地方,接觸的人也很少。
那麼,很多問題就變得奇怪了。
陸姀對自己弄不懂的事情向來有很大的興趣。
但是淩悅那想要說又不能說的模樣也很有意思,所以這次她不準備主動出擊。
淩悅确實憋得難受,她很想對長公主說:“這個人!就這個人!宰了!”
但是她有什麼理由去說這件事情,宋軒澤是後期才冒頭的,前期表現就是一個雜魚啊!
可要是不說,日後蓉朝都不會再關注這位廢太子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淩悅想到出宮的時候都沒想到解決辦法,她一臉愁容地走出宮門口,又在自己的馬前踱步。
“唉!姓淩的!”
這冒犯的稱呼一聽就知道是誰,淩悅睜着一雙透着死氣的眼睛看向王瀾:“王小姐。”
王瀾被吓了一跳,“聽說你在長公主身邊當差,這!要是不行就逃吧。”
淩悅搖搖頭,看着王瀾的眼神很複雜,又看向她身旁的文鸢鸢。
怨氣稍微消減,淩悅見兩人關系不錯,有些不解:“這是?”
王瀾一臉不解:“她知道跟我一條路以後就一直跟着我,我也不知道。”
文鸢鸢沒說什麼,隻是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
她用口型示意淩悅:“不要說。”
雖然有些無語,但淩悅照顧對方面子不會去說,隻是王瀾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鬼鬼祟祟地說:“我覺得,她是不是喜歡我?”
淩悅:“……”
王瀾的自信從不缺席,摸了摸下巴之後再次确定自己的答案:“你不用說了,她一定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