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哥們對瑤令所做的小蛋糕熱情不減。
生怕到了南苑來就吃不着了,結果來了後才發現,康熙早就叫人在南苑依着禦膳房的尺寸,在南苑這邊的膳房打造了兩個和禦膳房裡一模一樣的挂爐與烤箱。
三阿哥高興的直歡呼,五阿哥跟着他拍手,倒是四阿哥矜持些,但眼睛也是黑亮黑亮的透着喜悅。
大阿哥不怎麼愛甜食,見不得弟弟們隻對小蛋糕情有獨鐘。
“咱們兄弟難得來的這麼齊全。底下幾個小的也不會走路,跟着爺去也沒什麼意思。你們幾個倒也正好。”
大阿哥笑眯眯地道,“爺從前說,要親自獵狍子給太子,你們既然來了,那咱們兄弟一起去。獵到了就給兄弟們烤狍子吃!”
大阿哥豪情萬丈的。如果忽略他唇角沾着的奶油的話。
太子冷道:“他們連馬都不會騎,摔着了怎麼辦?”
大阿哥渾不在意:“爺三歲就上馬了。他們如何不行?汗阿瑪那麼厲害,作為他的兒子,怎能怕騎馬摔跤呢?”
大阿哥把嘴上的奶油抹掉了,大手一揮,就叫跟着的人牽馬來,立時就要騎馬帶人出去。
小阿哥們一人一個侍衛帶着騎。
太子到底松了一口氣,老大還沒虎到直接叫他們上馬,現場教他們騎術。
瑤令做的巴掌大小的蛋糕,阿哥們幾個人分食,一人到手也就小半塊。
三阿哥完全吃的不痛快,就拉着四阿哥五阿哥跟瑤令要,讨價還價的要求一個人分一大塊。
瑤令笑道:“殿下,甜的吃多了對牙齒不好。回頭牙疼的厲害,牙齒一扯就全掉了。”
大阿哥也跟着湊熱鬧吓唬人:“對,就像老祖宗和皇祖母那樣,一口牙都沒了,一笑就是嚯嚯嚯的漏風。”
他不僅說還學,學了兩下自己就把自己笑倒了。
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都呆住了,大哥笑得好可怕。
太子狠狠瞪了大阿哥一眼,發現沒用,就打了大阿哥一拳,不許他不尊老不愛幼。
有大阿哥在,場面根本控制不住,三個小阿哥很快被鼓動的要人帶着去騎馬。身邊的奶娘們都攔不住。
太子生怕出事,康熙留下的侍衛個頂個的騎術頂尖,但太子還是派人請示了康熙,康熙那頭應允了。
見瑤令眸中隐有憂色,太子道:“孤與大阿哥兩三歲就上馬了。侍衛們有分寸,你不用太擔心。”
那時節宮裡孩子少,還總是年年夭折。
哪怕是這樣,等太子和大阿哥大一點的時候,還是要鍛煉他們,康熙從來不是拘束孩子的帝王,阿哥們也需要激發滿人的天性。
太子擔心大阿哥到了獵場就失控,顧不得照看幾個小阿哥,他翻身上馬,帶着他的侍衛過去跟着小阿哥們。
瑤令将手裡未分發完的小蛋糕交給身邊的鈴兒,也令人牽了一匹馬來跟了上去。
“姐姐!”鈴兒追了兩步。
瑤令回頭道:“我得跟上去看看。”她着實是不放心。
她的騎術跟費揚阿一樣,是博敦在他們小時候手把手教導的。
正白旗的旗人從前是打仗的出身,南征北戰的自然人人騎術都好。後來歇下來編入上三旗的包衣奴才,跟着伺候皇家的人,這技能也并未全部丢掉。
小阿哥們玩的這片場地不會有什麼兇猛的野獸,更何況栅欄都好好的關着,也不會有偷偷溜進來的山野猛獸。
包圍圈中,隻有幾隻肥大的兔子,然後就是應大阿哥要求放進來的一隻狍子。
大阿哥領着小阿哥們在裡頭瘋鬧,并不急于獵這幾隻肥兔子和驚慌亂跑的狍子。
瑤令握着缰繩立馬在太子身側。
她跟着太子的隊伍站在稍微外面一點的位置。
裡頭的人着實有點太多了。
大阿哥的人,三個小阿哥各自身邊的侍衛和會騎馬的伺候的人。
熙熙攘攘的全都跟着幾個阿哥來回轉動移動。
太子沒有帶着人摻和進去是對的,否則這裡的人就更多了。
“太子殿下,奴才想——”
瑤令覺得應當驅散人群的話尚未說完,忽而就看見人群一陣騷動。
那狍子不知為何人立起來,然後瘋狂去追四阿哥坐的那匹馬。
四阿哥的馬上侍衛驅趕狍子竟是無用,那狍子窮追不舍,追趕的速度看起來居然像是一頭敏捷的獵豹。
大阿哥竟拉弓就追了上去,大阿哥身邊的侍衛也跟着追了上去。
手一松,那離弦的箭飛射出去,居然沒有射中瘋狂的狍子,竟射中了馬腿,那馬嘶鳴一聲,發狂的要把背上的侍衛和四阿哥都甩下來。
瑤令心中一緊,立時勒緊缰繩,甚至都顧不上身邊的太子了。
這時候要是侍衛和四阿哥落馬,身側和身後大批的人馬來不及刹住,四阿哥就兇多吉少了。
太子一衆中有人越馬而出,瑤令聽見一聲呼喚。
“妹妹。”
聽見聲音,瑤令餘光瞧見費揚阿與她并駕齊驅。
兄妹倆對視一眼,立時就明晰了對方的意思。
費揚阿身上的服制已經是太子身邊的侍衛服制了。
瑤令一早就知道哥哥跟着太子來了南苑,兄妹倆打過照面,但都恪守本分沒有私下聯系說話。
此時交流也是事情迫在眉睫。
兄妹倆小時候騎馬,博敦老是考校他們,瑤令與費揚阿就琢磨出來一套把戲,一人套圈一人捉物,在馬上取東西就猶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可此時沒有套圈的繩索。
瑤令隻能拼命驅趕馬匹,隻要追上四阿哥的坐騎,她引得那馬匹的注意力,費揚阿就能在馬匹失控将四阿哥甩下的同時照準時機接住他。
至于那個侍衛,護不住阿哥,但以他的身手,自保已足夠了。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兄妹倆的馬匹遠遠超過了後頭的隊伍,瑤令也顧不上後頭還有誰跟着,她如願吸引了馬匹的注意。
也看見了費揚阿穩穩的接住了四阿哥。